贰拾贰。础润知雨
贵妃娘娘是位标志的大美人,如若不谈私人恩怨,是同为女子都要忍不住偷觑的那种。所以不难猜测,圣上这么宠贵妃娘娘的原因,十之七八源于美色。甚至形容地稍微夸张一点,后宫里的女人全加在一起才刚好能与她平分秋色。
但她要比寻常后宫女子更强势一些的理由,全落在她那一对锋利的浓眉上,平时仪态平和的时候不叫人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过是粗胖些的柳叶,还增添了几分特色,可一旦同人争辩,微微蹙眉,那对眉目便立刻如刀似剑,挥着凶气就冲着人来了。再加上她是武家出身,身子比一种整日待在闺阁里闭门不出的小姐们要好上不少,中气十足。光是那口能传十里远的嗓子,就叫其他娘娘败于下风。
这不是,行云才刚走过宫门,离她的院子还得有个好几丈,便听见贵妃娘娘各种奚落人的声音,连这么高的墙垣也关不住分毫,好似能直冲云霄。
她让姑姑先进去通传,又在门外站了站才提了裙摆迈过门槛往里走。
几年前行云不敢正面同她对上,不过是因为那时候身无靠山,贸然顶撞无异于螳臂当车。今时不同往日,虽说品阶仍比她低一级,但到底算半个“同僚”,要同她沟通,只需等她发完疯。
果然,贵妃娘娘一看见她,什么仇什么怨都化为尖锐的字符朝她掷来,似要把她的身体扎穿,“哟~我还以为云妃娘娘不肯过来了。想想也是,以前多没地阶呀,跪在那里都没我养的波斯猫尊贵,今儿知道给我摆脸子了。”
行云闻言,站在厅里准备开口,可对面一瞧出她有要反驳的势头,乘胜追击,“你要知道,以往这种事我可直接同圣上明说了,可没这份耐心找人坐下来仔细地审察,若不是我宽宏大量,绕你一回,这会儿降罪的口谕都走到你那儿院门口了。”
一波接一波。“我给你这份脸面,特意叫身边的大宫女去请你,结果这都要到晌午了人才来。我说,你怎么不用过晚饭再来,正好那会儿圣上也在,在他面前装装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心疼心疼。看你年纪这样小,竟然也知道用那狐媚的法子勾引圣上,真不要脸。”
总之就是想到什么屎盆子都往她头上扣。
说着说着,贵妃娘娘忽然想起自己的宫婢被她好一番欺负,又来了,“我宫里的婢子你也敢动,谁教你的,真是没有教养的东西,都敢骑在我头上了,真不把我放在眼里啊,好啊,我今日非得找太后娘娘评个理,看看她到底帮谁。你可等着吧,若是太后和圣上不肯帮我,我便要让父兄给我讨个公道,看他们能护你到几时。”作势便要带着这一宫的人浩浩汤汤往东边去。
倘若一般人遇上这种平白无故的人身攻击,肯定要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辩回去,但到底是贵门出身的女子,碍于自小受到的教育,当着人面根本说不出这种难听的重话,最后只能眼巴巴看着对方夺走了全部的话语权,把事实歪曲成她嘴里的那副样子。如此次数多了,大家也就不敢来招惹她,只能想着法子顺她心意。
行云不急反笑,大抵是觉得她这副气急败坏、着急上火的模样有些无理取闹了,好像在她面前对着虚空赤手空拳来了一套,也不知道那力道挥没挥在棉花上。如今自己在后宫里最在意的人已经离开了,说话做事全无后顾之忧,于是侧移了一步,拦住了贵妃娘娘的去路。
“我以为贵妃娘娘叫我来是找银子的,现在看来,好像您并不在意月例缺失的事情。依我看,您既然如此大方,不如干脆当不曾发觉,发发善心赏给那偷挪钱款之人,说不定人家念在娘娘良善,就偷摸着把钱款还回来了。也免了我一桩麻烦事。”女人的策略就是全当她刚才说的那通在放屁,根本不接招。
对方正等她自知理亏低声告饶,谁能猜到她会这么说。
“说的什么胡话!就算我不在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