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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更不会。
他本就苦恼如何与邵飞说不再担任他勤务兵的事,也早已预知邵飞会难过,会失望。在邵飞突然跑来洗衣服之前,他就是不那么坚定的。现在邵飞来了,向他低头,态度那么软,就差没说“求您”,他如何狠得下心?
大约洗衣服这件事也是邵飞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萧牧庭知道,邵飞的确聪明,在作战上天赋极高,但在讨好一个人上,邵飞大多数时候是笨拙的。想到邵飞在很多个晚上冥思苦想该怎么做,最后想到跑来洗衣服,也许还因为有了主意而高兴,萧牧庭胸口的位置就软得一塌糊涂。
刚才让邵飞去接着把衣服洗完,萧牧庭是想给双方一个冷静的时间。
邵飞需要按下那份冲动,他又何尝不需要。
可是直到邵飞挂好迷彩,再次在衣服上擦干净水向他走来,他还是没能让软掉的心重新硬回来。
但邵飞好像冷静了不少,这次不再低头,而是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既郑重,又带着几分赤诚,“队长,我有话跟您说。”
萧牧庭坐在靠椅上,邵飞坐在对面的床上,距离不算近,却在适合坦诚交流的范围里。
邵飞袖口和衣角有大片水迹,默默理了理思路,终是开了口:“队长,您上次跟我说的话,我都好好想过了。您待我好,照顾我,教我那么多东西,还说过不希望我因为性子太急,而折在将来的战斗中——这不是因为在您眼中,我和其他兵有什么不同,是因为我是邵羽的弟弟,您对他有愧疚。”
萧牧庭不动声色地听着,注意到邵飞正等待自己的回应时,才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嗯。”
“您不能接受我的心意,或者说不愿意、暂时不愿意接受我的心意。”邵飞继续道:“您甚至以‘我哥牺牲是您的责任’为由,想把我推开。”
萧牧庭拧眉,不知道邵飞在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想了这么多,想得如此深。
“我也犹豫过,难受过。我想,如果我在知道这一切之后,还黏着您,我该怎么和我哥交待?我是不是应该恨您?”邵飞顿了顿,“可是我做不到,我不可能恨您,连‘远离您’这种轻松一些的事,我也做不到。只要能看到您,我就开心,看不到,就不开心。”
萧牧庭单手扶住太阳穴,心防在渐渐瓦解——大约很难有人能在坦诚真挚的告白前无动于衷。
“后来我往深处想了想,试着带入您和我哥。你们都是我了解的人,所以我的猜测应该不会与事实差太远。”即便坐在床上,邵飞的肩背也挺得非常正,十足的军人风姿,“是我哥求您让他出任务的,对吧?”
萧牧庭目光紧敛,思绪再次回到当年。
“我哥离家的时候,我11岁,他抱着我,说将来回家探亲时,带他得到的军功章给我看。”邵飞声音低了下去,“他一定很想立功,为自己,也为我。队长,您只是遂了他的心愿而已,任何一个与您同样年纪,和您一样满腔热血的中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