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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着唇。他明白,什么都明白,但是得知萧牧庭将货车开出去拆弹时,他无法自控地想:为什么是队长?怎么能是队长?
萧牧庭说完顿了顿,几秒钟后略显轻松地笑着拍拍邵飞的手臂,下巴往吉普一抬:“是来接我的吗?”
邵飞一怔,“啊”了一声,有些无措地看着萧牧庭。
萧牧庭径直朝吉普走去,拉开副驾驶的本,单手搭在门上,“上来吧,兄弟部队来了。”
邵飞看向前哨站的方向,只见数辆吉普驶来,后面还跟着两辆消防车。
他拉开驾驶座的门,刚要发动,萧牧庭却道:“不急,再等一会儿,等他们到了,我们再走。”
邵飞回头看了看一旁的重型货车,才知自己又心急了。
车里安静了一阵,萧牧庭问:“伤口怎么还没处理?”
邵飞摸向右肋,忽又想起被救护车接走的徐飞,心中沉痛难言。
萧牧庭半侧过身,“我看看。”
邵飞捂着战术背心,低声说:“不严重,只是破了点皮,回去抹点药就行。”
说到后面,嗓音没征兆地抖了一下,那种看着战友几乎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剧痛与悲伤再次排山倒海袭来——这短暂的小半天,仅仅是小半天,有的人就再也醒不来了;他在枪林弹雨中幸未受重伤,只是被子弹擦破了皮,可那种后怕仍旧万分强烈,而徐飞被那么多枚子弹打中,伤及内脏,伤及筋骨……
被打中的时候,徐飞有多害怕?血液流出身体的时候,徐飞有多痛苦?
邵飞捂住脸,眼泪再次落下,根本忍不住。
萧牧庭轻拍着他的背,目光悠远,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第一次抱回死去战友的自己。
穿上这身特战征衣,生离死别便是家常便饭,刚还一起憧憬未来的人可能下一小时就成为冰凉的尸体。
但纵然如此,亦没有谁会习惯这种分别。
一个战友的离开是痛,十个战友的离开是十倍的痛。
邵飞趴在方向盘上,肩膀抽搐。萧牧庭的左手一直按在他右肩上,“徐飞被接走了吗?”
邵飞抬起头,一脸的泪,“您知道他?”
“嗯,进前哨站的时候,看到张海他们抬他出去。”萧牧庭沉吟片刻:“看样子伤得不轻。”
邵飞心头一震,惊讶地看着萧牧庭。
徐飞只是边防部队的义务兵,队长居然认识,不仅认识,还一眼就看出那个“血人”就是徐飞。
萧牧庭收回手,“你经常和他在一起,我见过。”
邵飞手指一颤。
“一会儿去看看他吧。”萧牧庭道:“你是他的战友,你得陪着他。”
邵飞用力擦眼泪,哽咽道:“医生来接他的时候,表情很难看,他可能……”
“如果救不回来,你就跟他当面道别,送他最后一程。”萧牧庭说。
“我……”邵飞呼吸很重,“我……”
“和战友、兄弟道别的时候,你绝对不能退缩。”萧牧庭微侧过头,“如果担心撑不住,那我陪你一起去。”
武警突击队来了,萧牧庭下车与他们交接货车,邵飞木然地坐在车里,看着方向盘出神。
在猎鹰大营时一直期待早日出任务,如今突然经历这么多,身体尚能负荷,但精神已经有些扛不住了。
一想到徐飞可能已经去世,赶去之后看到的是一张沾满鲜血的白布,就难受得如有万箭穿心。
不久,萧牧庭回到车中,问:“还能开车吗?”
邵飞咬着牙点头:“能。”
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回到前哨站时,特种兵的工作已经全部由武警突击队接管,萧牧庭让队员们上车,准备回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