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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我对婠婠永世不起疑。”
眼尾还沁着泪珠,羽睫被水渍打湿,无精打采地耸拉下来,贴合在眼皮上。

    明明昨夜他见到她的时候,她正笑意盈盈地牵着他的衣袖,劝他早些休息,那时她恬静地坐在灯下,烛光照耀下万般的温婉而美好,让人不忍去惊扰。

    偏偏就是他惊扰了她原本平安顺遂的生活,害得她现在这样虚弱地躺在床上,一丝气力也无。

    昨夜他一身酒气迟迟而归,见到他时,她在想些什么呢?她分明满心欢喜地等他等到深夜,她替他照应到了朝政内外他所不曾察觉到的地方,替他笼络人心,打点诸事,为的也是他好。那样一颗玲珑晶莹的心,为他思量到了这样的地步,他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又有何颜面对她出言不逊、指责她“不贞”?

    不贞啊。

    多伤人的话。

    尤其是对她这样生来就不染纤尘的女孩儿来说,无异于是羞辱她欲死。

    是他亲眼看着她长大,从那么点的一个粉团子长到如今这副模样,是天子皇后生养的一只高贵凤凰,盘桓了十几载,满朝文武公卿子弟挑了一遍,最终却是屈尊降贵地在他身旁歇下,本该和他一世长长久久,偏偏他得了手就自以为志得意满,没能好好珍惜她,犯下这样的大错来。

    华夫人见皇帝过来,心下虽嫌恶,还是恭恭敬敬地起身就要行礼请安。

    皇帝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让她起身,免了她的礼。

    晏珽宗轻声命她退下,他要自己一个人守着婠婠。华夫人悄悄翻了个白眼,闷声来了一句:“太后娘娘懿旨,命我在这侍奉娘娘。”死活不肯走,晏珽宗也就随她来了。

    他慢慢抽出婠婠放在被褥中的一只手,她的手仍是带着凉意的,在这个被他触碰的过程中,她不知是不是做了什么梦,身子微微颤抖,即便是梦中也依然不得安宁。

    晏珽宗缓缓在她窗前跪下,从腰间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在自己手腕处划下一道一寸来长的伤口。

    带着某种香气的猩红血液自皮肤损破处源源不断地滴落,晏珽宗将自己的手腕和婠婠的手腕内侧相贴合。他的掌心汇聚起内力,轻揉地摩挲着她白皙的小臂。

    温热的血液竟然极为神奇地渐渐化入了婠婠的肌肤之内。半天他的血流出了不少,尽数化入了婠婠的体内,她的面上也稍有了几分温润的血色。

    华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皇帝的动作。

    婠婠昨夜被他那样糟践过,可是醒来时担心的却并非自己的处境。她只忧心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外祖家。

    晏珽宗怀疑她不贞,更怀疑她和二表兄私下有什么不干净的往来,显然是已对陶霖知动了杀心。

    天子卧畔,岂容旁人觊觎。这并不干系他对她爱得多深多离不得,他忌讳的只是他觉得有人敢动他的东西,因此才会这样雷霆大怒。

    他是年轻天子,往后天下由他掌管的时间还长的很,生杀予夺大权都在他手中。而外祖一家人都要在他手下仰人鼻息,牵一发而动全身,错一步即阖族覆灭。

    她委实是怕极了。

    梦中,她又想起了他被册为太子的前一天,他在椒房殿的后偏殿中撞见陶霖知和她在一起说话,一怒之下将陶霖知打得被踢断几根肋骨。

    她似乎看见晏珽宗举剑要杀陶霖知,又恍惚间见到了前世燕王夺位后派人血洗陶家的场景。只不过这一次漫天火海里,提着剑就要杀她亲人的人却是晏珽宗。

    婠婠无助极了,她慌乱地在他面前跪下,抱着他的玄锦织银靴子求他放过她外祖家的亲人,求他不要杀彦之,更不要杀其他人。

    “彦之——”

    浅眠中的这句呓语,惊破了这一室的静谧,也让晏珽宗正揉着她手腕的动作尴尬地顿在了半空中。

    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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