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简桑慢悠悠的说:“订的票是明天的。”
沈明宴说:“改签就行了。”
“会浪费钱。”
“干嘛这么抠抠搜搜的。”他不甚在意:“你老公又不是不赚钱。”
简桑没理大少爷的败家言论。
……
回去的时候,简桑特地又去看望了李婶。
在楼下的小院子,他把手里买的很多礼品,吃的喝的穿的都递给了年迈的老人家,温声叮嘱:“我的电话常年都开着机,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不管是什么,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李婶年纪大了,擦了下眼角:“你这孩子,我能有什么事啊,你才是,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桑桑啊,对不起啊,这些年你在外头,婶子帮不了你什么。”
简桑拖着老人家的双臂,低头:“我挺好的。”
“你这孩子就是这样,从小在外头受了什么委屈也不肯说的,打小脾气就跟你妈一样,倔的很,骨子都是硬的,太要强。”李婶有些颤颤巍巍的握着简桑的手,看到他口袋里的糖盒:“但是你啊,每次伤心了,就总喜欢买糖吃,今天你过来的时候,婶子就注意到了。”
简桑平时从来不会吃糖,只要伤心的时候,才会买糖。
这是他小时候不知道何时染上的毛病,因为没营业,又总是干重活,经常会低血糖,所以养成了买糖的习惯,可他又舍不得吃,所以每次都忍到极限的时候,才会吃糖。
简桑动了动唇,没说话。
李婶轻声询问说:“是不是他给你罪受了?”
“有钱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李婶低声骂了一句:“这么好的孩子也舍得欺负!”
简桑的脸上浮现一抹无奈的笑:“没有。”
李婶一愣。
这会沈明宴在前面跟李婶的小孙子玩,不在跟前。
简桑的眸低是化不开的雾,声音低了几分,但他这些年坚强惯了,即便心里难过,开口说话的时候却还是把所有的委屈都咽了下来,语调保持平稳,只多了一丝的颤抖暴露了情绪,尽量没显得太狼狈来:“就是吵了几架。”
人真的很奇怪。
无人问津时,多大的事都藏在心里头,可以独自消化。
偏偏有人柔声询问时,说着说着,就容易脆弱起来。
李婶拍了拍他的手,轻声说:“孩子,婚姻啊是二个人的事情,没有不吵架的,不要看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只要他心里有你,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吵架不代表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只有他从心里不想着你了,那才是该结束的,不应该有任何留念的。”
从来不会有人跟简桑说这些。
父亲自幼抛弃了他和母亲,而母亲早逝,这些年风风雨雨,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简桑长长的睫毛微颤,他的眼底慢慢多了几分温意,轻点头:“知道了。”
李婶这才放心下来。
忽然,她又想起一件事,对简桑说:“对了,你跟你那父亲多年没有联系了吧,前不久啊,有封信寄到了这旧地址来,我拿给你。”
简桑有些意外,最后还是点头了。
李婶很快把信拿了过来,交给他:“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养过你,这封信啊,看与不看都在你。”
享誉世界的大钢琴家,邮寄的信封看起来都那么高级文雅。
只有简桑知道这信纸下腐烂了的心。
他收下信,侧目看向了不远处小区的楼下,在绿荫道里,沈明宴牵着孩子在玩遥控汽车,作为赛车冠军,没人会比他更会玩车,那小小的赛车遥控器在他的手里就是能玩出花来。
小孩子激动的哇哇喊:
“好厉害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