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难驯
赤京每每入夜,就像由阳光明媚的人间掉到阴森恐怖的冥界,霓罗上街储备干粮,刚买完就听到街尾传来尖叫声。
一个被吸干精血的男人从楼顶被扔下来,行人见状吓得抱头鼠窜,霓罗闻到妖气仍在,一抬头,看到双腿垂在屋角的烟柳。
“呦,又见面了上人,我们还真是有缘。”
“你又杀人。”
烟柳蜷起双腿,身若无骨地趴在瓦上,“是又如何?这是妖的天性。”
“那便留你不得。”霓罗抽下封妖袋,袋口敞开,念咒。
“哈哈哈上人,没有那只骚猫在,你觉得你收的了我吗?”
上次丛林一战,她差点被骚猫打的魂飞魄散,修养了几日才出来觅食,不料今日冤家路窄,她非要杀了这个狗屁上人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烟柳狐狸爪已经露出来,四爪着地,尾巴向天。
“如果你死了,那个骚猫就自由了,他应该会感激我。”
霓罗张臂飞上去,念珠脱线,悬浮在空中,犹如离弦之箭朝烟柳打去。
“啊”
这次霓罗没有手下留情一说,烟柳跑到何处念珠就追到何处。
不消片刻,念珠突然变成看不见的小粒,直接穿喉而过,狐狸乖乖被收进封妖袋。
“你..你放了我..”烟柳在里面心慌大喊。
霓罗充耳不闻,将封妖袋系回腰间,骨舍利发着微弱的白光,应该是相善回来了。
刚推门进院门就闻到飘来一股烧烤的肉香,相善正在院中点火烤鸡。
“狐狸精抓到了?”他盯着肥美的鸡说。
她看着木叉上的整只鸡,走到鸡舍数了数,果然少了一只。
“这种走地鸡,可比酒楼里的好吃的多,我还特意配了壶美酒,一会你陪我喝几杯。”
过了这么多天的苦日子,今日终于好好开一顿荤,相善馋得直流口水。
霓罗面色严肃地问:“第一条戒律是什么?”
“早忘了”他毫不在意地说。
霓罗话到嗓子眼,被相善哎一声打断,抬眸看着拧眉的女子,“小东西,你非要过得跟个苦行僧似的本座不拦着,但休想我也做吃斋念佛的妖。”
相善张嘴咬了一口香喷喷的鸡肉,嘴带油光地笑说:“我没那个代阁那么高深的悟性,也没想过普度众生,没准哪天惹急了我,大开杀戒也说不准。”
闻声,霓罗气得脸颊泛红,可她又不会说脏话,半响憋出一句:“你真是妖性难驯。”
“没错”,他坦然承认,心头涌起醋意。
同样是妖,为何代阁就能被她夸得天花乱坠,而他就只剩下一句妖性难驯。
“本座不仅要自甘堕落,还要让你破戒,坏你修行,跟我一起祸乱苍生。”
相善扣住她脑袋,咬住香软可口的唇,霓罗越是挣扎,他便咬得再重些,直到咬破了唇肉,尝到血腥才放开。
他屡屡犯戒,多次不敬,霓罗已忍无可忍,“你真是冥顽不灵。”
相善手指抹去嘴角的血,色情地吮吸手指,媚眼如丝地说:“僧,你的血都是甜的。”
趁他得意,霓罗暗暗念咒,打开封妖袋,相善一下被收进去。
“你好好面壁思过。”
封妖袋中传了他哈哈大笑,“若是思过能向善,本座早已思过上千年,论理,该成佛了。”
*
清朗的月光照在草屋前,大约三更天后,院子里终于有了动静。
代阁风尘仆仆赶回来,看到等霓罗坐在院子里。
“上人在观星?”
霓罗起身,将相善所作所为坦言相告,“是我管教无方,御下不严,还请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