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戏院风云
听得懂他的潜台词!
鲁智胜是最懂贾里心思的,贾里刚把经过说完,他就开始声讨:quot;天下的老爸十有八九偏向女孩子。唉,他不让你去听演唱会,就是剥夺你合法权益。quot;
他的口气倒像个律师。贾里说:quot;那个左戈拉我倒是不想见!quot;
quot;不,你一定得弄张票子去,堂而皇之地去,这是最好的示威。quot;鲁智胜坚定地说。
贾里笑笑,这倒也是,能把票子当着全家人的面亮一亮,证明自己是能够打天下的角色,这该多威风!鲁智胜这家伙原来是大智若愚,真也算是一大发现。
放学后,他们两个火速赶到戏院,售票处倒是有余票,一看票价,这两个人的脸色就无法自然--每张票十八元。老天,讲理不讲理,不管吃不管睡只不过听几首歌,却要这一大笔钱!
quot;太贵了。quot;鲁智胜说,quot;等我发了财再来!quot;
贾里也没这么多钱,两个人快快而归。边走边后悔忘记对着那坑入的戏院骂几句!直到星期六放学,临到分手的十字路口,鲁智胜才诡秘地一笑,说:quot;别恨那戏院了。明天中午等我的纸条!我想请你听演唱会!quot;
quot;去你的!quot;贾里以为他在卖关子。
到了星期日中午,鲁智胜果然很守信用地从贾里家门缝里塞进一张纸条,这家伙真是疯掉了,两家都有电话,拨一下就通,可他偏偏这么跑一趟,制造些曲折,满足业余爱好。贾里接过纸条,见那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今日下午三点戏院门口见,请你听左戈拉演唱会,不见不散。
鲁智胜从未这么慷慨过。贾里半信半疑地往他家拨电话,他屡拨不通,估计那胖子在电话机上做了点手脚:塞纸条就是为了不让贾里提反对意见,更不允许他刨根问底。
贾里没法子,只好下午三点去戏院门口会那家伙。
鲁智胜早在那儿静候多时了,他满脸笑意迎上来,有点小人得志的嫌疑:quot;喂,你今天可以借我鲁智胜的光了。走,进去。quot;
贾里夺过票子,翻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票价九角。他火冒冒地问:quot;你捣的什么鬼?quot;
鲁智胜用包揽一切的口吻说:quot;不用操心,一切包在我身上。quot;
进了场,贾里就感觉不怎么对头,场子里娃娃特多,全场响着奶声奶气的喊妈喊爹声,这鲁智胜则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不作正面解释,待到开场,幕布徐徐拉开,贾里才如梦初醒,忍不住怒声发起脾气来:quot;你开什么国际玩笑!quot;
台上演的是木偶剧阿凡提!
鲁智胜慢悠悠地说:quot;急什么?这不过是个前奏。阿凡提演完后咱们别出场,就躲在戏院里,晚上不就顺顺当当地听左戈拉演唱会了?quot;
quot;你是让我一块儿混票?quot;贾里瞪大眼睛问。
quot;别不知足!quot;鲁智胜嘟哝道,quot;我不信你能想出更省钱的办法。quot;
好容易到了散场,他们两个慢慢吞吞地起身,像惟恐踩上蚂蚁似的慢步挪到厕所,在那不怎么卫生的地方呆了一刻钟左右。提心吊胆地等那两个清场的纠察扫完了场子走了出去,他们才似两只惊弓之鸟仓皇溜进戏院。场子里的灯全熄了,暗暗的,发闷,像一个被抛弃的大地下室,适合给流亡者开秘密会议。
他们两个找了个隐秘的角落作为根据地,刚舒舒服服地坐了三四分钟,就发现事情不妙:先是太平门那儿的灯亮了,紧接着,舞台上的灯光也亮了。刹那间,他们变得十二分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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