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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节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准确地打开药箱的第四层,在从左往右的第三格里拿出药瓶。

    那一瞬间,茭白全身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这是一计,他暴露了。

    茭白抓着药瓶转头,榻上的岑景末喘得快不行了,他那双细长发红的眼半搭着,眼底流出的光锁紧茭白。

    岑景末在用眼神问茭白:你怎么知道我的药放在那里?

    茭白的后背上滑下冷汗,他垂了垂眼皮,飞快捋着思绪。岑景末有了一周目的记忆以后,视角变了,看得多,会找不同。

    岑景末找到茭白,他认为他们是同类。这段时间又被他察觉出不合理的地方。

    哪些地方茭白能推断得出来,一,前年岑景末跟郁岭谈条件,他可以出国,但他却要回南城回沈家,自己往火坑里钻,又脱身而出,似乎了解沈家那几位。

    二:今晚楮东汕带走礼珏时,他的反应。

    三:他看到沈而铵的秘书,当时的表情不出意外被岑景末偷窥到了。

    然后有了四。

    岑景末用自身的心脏病做诱饵。

    这场婚礼聚集了国内上流圈的所有金字塔人士,搞这么大排场,就是在钓他这条鱼。

    岑景末想看看,他还对上流圈子里的谁熟悉。

    一个人若是记起上辈子,所熟知的,也只会是对应的社会关系相关。

    他这副身体的原主只是一个玩意,死那么早,怎么可能接触到顶层的圈子,还对一些人的生活了如指掌。

    岑景末有疑心病,他放在药箱里的药物位置,一般人不知道,除了他,就只有礼珏清楚。

    那是岑景末对礼珏给出信任的第一步。

    不该拿这破药的。这是暴露的关键。茭白的指甲抠起药瓶,他的马甲袋子松开了,要掉。

    妈得,怎么办,快想想对策,他不可能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白白?”章枕喊他。

    茭白把药瓶丢给岑景末,这位爷要是死了,他们没法活着离开小岛。

    岑景末服下药物,缓了一会,他慢慢离开床榻,赤脚走向茭白,潮湿凌乱的白发被他抓在指间。

    “茭先生……”

    岑景末单薄颀长的身形晃了晃,在那个弧度下,他的吐息虚虚地擦过茭白耳朵,留下一句,

    “你是谁呢?”

    第95章

    茭白看着面前病怏怏的岑景末, 脑子里的思绪还在走。

    岑景末记起一周目,知道自己上辈子是怎么死的,这辈子重来了, 可他没有自我意识,不知道世界的真相。

    这跟戚以潦的情况有本质上的差别。

    岑景末作为一个重生者, 仿佛站在命运的肩膀上面,脱离了普通人深陷其中的世俗,关注的东西是科学解释不了的那一类。

    茭白心想,岑景末试探完了, 已经确定他不是王初秋重生那么简单。

    岑景末在等他给出比重生更离谱的答案。

    “哥, 戚秘书,你们出去,我跟太子爷聊几句。”茭白捏了捏微凉的手指。

    章枕跟戚淮都看着他,不是很赞成他的决定。

    茭白笑着对他们摆手:“就一会儿。”

    两人走后,茭白脸上的笑意就没了,他端起自己那杯酒, 正要一口闷了, 又想起答应戚以潦尽量少喝。

    顿了顿,茭白改成浅抿一点, 酒太烈, 有刺痛感, 他嫌弃地蹙了蹙眉,呼出的气息里多了一缕浓郁的酒香:“太子爷,我给你拿药的时候中邪了。”

    四周的空气都静了下来。

    岑景末眼帘下的扇形剪影轻动, 黑睫如同湿漉漉的蝉翼一般,缓慢张开:“中邪?”

    茭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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