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爸爸,你又对着我硬了。”
不像是“真正的男人”。他也宁可用更男人的方式结束这一切。
他坐起身将杯中酒干尽。唇角溢下的猩红酒液像是他无法流落的眼泪,迤逦着长痕坠在颈边。失焦的双眼移向她,没有高光,没有内容,像是两块半透明的浅棕色石头嵌在那里。洗过的头发还是湿的,水珠自发梢跌落,就在窒息里消失无影。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没有任何人能为他被毁的人生负责。她当然清楚自己更该被打包放进置物箱,等他不再挂念,才能默默取出。应该咬着止痛的白布跪在他身下,任由生命随战栗的冷汗流走,变成一具干尸,没有主意的玩偶。或者作为另一颗种子的土盆,由他在她的体内吸血生长,再从窍穴的孔洞里窜出,把她挖空成躯壳然后连躯壳也打破。
——反正总不该是像现在这样,明知他已万念俱灰,她还只能在他面前大声嚷嚷,只会哭。
枯等大半夜的怨恨也在同一时刻彻底决堤。她却被他直盯得噤住眼泪,不知所措地呆望他的双眼。
犹是如此,他依旧没有转变心意,对她道:“钟杳,过来。”
明知逃也是无处可逃,她还是下意识后退,“我不要,你这样让我好害怕。”
“过来。”他又轻飘飘地唤了一声。
她犹犹豫豫地走近,他当即握起她的手腕一抓,令她跌在他怀里。另一手轻轻梳顺她前半的头发,将她的手抬至脸边,唇吻过手腕里侧,边问:“为什么怕我呢?”
明知故问。她抽手将他甩开。而他再次抬起头时,狐狸般的眼睛里忽地有了神采,荡着层潋滟的水光,仿佛在问,你想被我吃掉吗?可她早看穿他故意勾引,只觉艳丽的伪装虚妄无比。
“我不明白。”他环过她的后颈,再次凑近,说道。她躲开扑在颊边的呼吸,将头埋在他的颈窝。仍旧是无比诡异的情形。他没穿衣服,好像怎么做都反而像她在非礼他,她只能强迫自己不看不想。
没过多久,却是他说着痒,将她推开。
她终于松一口气,“你好过分。”
“那要我继续抱着你吗?嗯?”这次他揽上她的腰,又在侧边的软肉轻掐。凑在她耳边说话时,她已分不清擦过耳边的是湿热的气息,还是柔软的嘴唇。
“走开。”她起身,倒了半杯凉水,泼在他脸上,“醒醒。”
他理开浸湿贴在额上的头发,反是笑。起初只正常的微笑,渐而发出笑声,后至于狂笑不止。
她连忙回自己房间,他终于稍能平复,又在背后唤她名字,“钟杳”,却再无下文。
往后,谁也没有再度提及此夜,不约而同地用沉默来彻底遗忘。
口中的害怕并不是假的。她清楚当时他想诱奸她,也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做到此事。展露自己的脆弱吸引她靠近,用放浪的荤话灌输给她关于情爱的知识,让她在招架不及间半推半就地接受,好奇又困惑,没法明白这将意味着什么。
——若真如此,他未免将她想得太天真。她都明白,当时就明白。正因如此,她才共情到那种彻骨的痛,知道会为此彻底碎掉的人不会是她,而是他自己。
只是不知,经过怎样的天人交战,他终于一念之差地没那么做。
或许事到如今,才终于可以搁下芥蒂问出口。
“绍钤,我想起以前的事。某夜你很晚回来,伤心得像条没人要的狗。你想睡我。”她转过身望他,趴在浸没半身的水里,仍由长发飘散于水面。泡沫似浮花浪蕊,轻缓缓被摇曳的心情打散。
他淡然道:“我记得。”
“现在你能告诉我,当时在想什么吗?”她思索再三,终于没问他那天发生过什么,竟令他如此难过。
“想把你操哭。想象你骑在我身上,为我高潮。”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