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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到心坎上。这倒也好,不记仇,不怕他忽然哪天翻旧账。因此,季元现与大部分人保持着良好的表面关系。畅谈青葱岁月时,彼此想起的只有对方人好心善。
但仅仅如此,往深挖去,说不出个所以然。
“现儿!现哥儿!”
秦羽刚从二楼下来,准备迎接自班同学。抬头瞅见鹤立鸡群的季元现,当即咋咋呼呼往他身上扑去。
“你们也在这聚会啊,还以为看眼花了。怎么,舍得下凡体验生活了?谁把你请动的。”
“羽子,你放开。大庭广众搂搂抱抱,别人还以为我跟你有一腿。”
季元现掰开秦羽的猪蹄子,颇有些嫌弃地正正衣冠。
“跟你说,当年总有人意淫你和我,说什么不可告人的感情。太他妈膈应了,是不是。我总不至于眼瞎吧,羽子。”
“是是是,您总不至于……我操?不是,等会儿。季元现!我怎么了,啊?我秦羽哪儿就配不上你了?”
“咱们展开讲一讲,”秦羽总爱随口应和,遽然咂摸出不是那个味儿。他单手叉腰,一只手点着季元现肩膀,满脸严肃,义正言辞道,“说起来,我秦羽也算绝世好攻。要不看你是我兄弟,下不去手。”
“否则我今晚就要给你现场讲法,传道授业。我……”
“讲什么法?授什么业?”
“羽少,跟我讲讲?”
一道熟悉的男声从后传来,两人转头——立正川。
川爷可和蔼了,那笑脸似不要钱,完全没有少时的孤高清冷。大衣折在手臂上,西装三件套穿得绅士优雅。
秦羽直接吓没了声儿,超怂地一缩脖子,恨不得瞬间学会隐身术。他嘴角笑容僵硬,两眼眨眨,从包里摸出烟盒。“川爷,来一支?”
“别总让他抽烟,”季元现挤在两人中间,抬手折了秦羽一根富春山居。“那嗓子难听死了。”
立正川挑眉,笑得隐晦。秦羽摸摸下巴,也笑了,“哟,现哥儿,你俩这是——”
“别乱想,就一炮友。”
季元现抄着手,故作淡定地冷冷一笑。说完后,他又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
“错,”立正川单手搭在季元现肩上,双眼一弯,“是炮友未遂。”
复合炮一发未响,凭什么给他安名头。
秦羽露出了然的笑容,低头看看时间。他装模做样一拍脑门,恰似挺着急,“你看我, 光顾着跟你们说话了,我还得去接人。”
“都在这聚会吧,咱们两个班。等会儿吃完饭别跑啊,三楼娱乐厅见。好好聊聊,我们几个也多年没聚了嘛!”
“今晚谁也不许跑,谁跑谁是狗——!”
季元现瞧着秦羽跑远的背影,笑着摇头。
“这小子,生意场上那一套还用顺手了。有事就有事,搬那么多客套出来干什么。”
立正川瞥一眼季元现,转身往上走,“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不用敷衍客套地生活八年。”
季元现一愣,恍悟自己不小心戳在立正川的疼痛处。心头蔓着丝丝酸楚愧疚,只能沉默地跟在后头。
其实也能想通,社会就是屠宰场。象牙塔里培养出的桀骜、不屑、自命不凡,文化人骨子里的“与众不同”,通通被这火葬场給烧没了。
谁人不曾怀揣梦想,谁人不曾期待腾达。以为青天白月都如囊中之物,唾手可得。以为潇洒江湖,可终身不为铜臭折腰。
后来经见多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自以为努力值爆表,却总有人比你更勤奋。自以为身世不错,而有人出生便在罗马。
于是,身上唯一那么点不肯低头,不肯落俗的“傲慢”,亦渐渐被生活、压力给梳顺了。连立正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