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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的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拼尽了全力,脸色差到极致,被周围花枝招展的青少年衬得像是漂浮的游魂似的。
“我要去北京。”这是流弋出考场时说的第一句话。他上车后就躺在了后座上,闭着眼像是自言自语。
廖冬开着车子回头看他一眼,能自信地说出这句话来,那应该考的不错。
廖冬于是放心了,问他要去什么地方玩,整个假期都可以。
流弋像是有些心动,睁眼坐了起来,浅灰色的眸子亮亮的,“你陪我去吗?”
廖冬沉默了一下,在后视镜里和他对视,然后还是说,“我应该没时间……”
“哦。”
于是再没提这件事。
二十三号晚上出成绩,流弋坐在电脑面前等着查询成绩,紧张地咬指甲,一眼看见跳出来的数字是6开头才松下一口气来,然后丢了鼠标就跑到客厅里,抱了正在看电视的廖冬一下,脸上是这一年来第一次出现的笑容,“我真的能去北京了。”
廖冬心说你就是考三百分也能去北京,北京那么大,什么三九流学校没有。但他知道流弋只是想找个人分享一下他的心情,至于其他,明显不会想说。这种界限分明的感觉很让人无力,但未尝不是安全距离。
报志愿时第一志愿填了Q大,专业也只填了一个,而且不服从调剂,第二志愿是与Q大不分轩轾的B大。学校领导和老师表现的都很重视,装得很有经验的在边上出谋划策。事实上如果流弋真的被其中任意一所学校录取,他都是这个学校建校以来的第一人,难免有点让人过度激动。
第二天看电视看到本市的一档访谈节目,似乎是关于高考的,镜头转换时切到叶阡程的脸,流弋换台的手抖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就按了电源键。
他没有刻意去关注过市里两所重点高中的成绩,总想以一种不闻不问的态度切断所有的联系。反正叶阡程在考试上不可能失算,而且总要离开,他也有自己的路,断了念想总是没有错的。
八月份时一本线的通知书下来了,没被Q大录取,是B大。流弋带了一束花去墓地看流苏,墓前放着新鲜的花束,应该是秦柯来过了。秦柯曾经来找过他几次,表示要收养他,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他们是陌生人。
墓碑上黑白照片的人依然漂亮,头发挽在脑后,淡淡地微笑。
流弋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了很多话,流苏活着时他们没什么交流,带着隔阂和讨厌住在一个屋檐下,被不如意的生活逼得总是相顾无言,然后打叠起微笑来对待外人,怀着一点讨好的意思。
傍晚时下起了雨,回墓地的路上有一段弯曲的山路,路边种了高高低低的柏树,挡了很多的天光,雨水也让视野更模糊。走到市区时流弋买了两瓶酒,雨已经变小,路上的行人撑着伞匆匆忙忙的经过身边。流弋蹲在街边,头顶是这个城市浮华的霓虹闪烁和雨雾,酒精过喉的感觉还灼热辛辣,刺激得有点想流泪。
廖冬回家时屋子里一片黑暗,有刺鼻的酒精味。
“流弋?”喊了一声,只有菜菜呜叫着靠过来蹭他的腿,打开灯才看见脚沙发边的男孩,似乎已经喝醉了,双手垂在身边,手里还握着空酒瓶子,头后仰着靠在沙发上,露出一段纤长的脖子。
靠近了才发现人从头到脚都是湿的,脸上是酒醉的酡红,廖冬蹲下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流弋,快起来,这样会感冒。”
流弋睁开眼来,没什么焦距的望着他,嘴里不知道咕哝了句什么又闭上了眼,手伸过来抓着他的手臂努力想爬起来。
廖冬把他手里白酒的瓶子抠出来,把人抱进浴室里洗澡。往浴缸里放水时廖冬回过头来就看到流弋在旁若无人地脱衣服,因为酒醉无力,手上的动作软而缓慢,脱了T恤又去解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