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你到底在身上涂了什么东西!”
艾德里安曾遇到过几名心怀叵测的“追求者”,也见识过一些女人的手段。
他不得不猜想蒂安娜故意接近他的可能。
他垂眸盯着她,深邃的黑色眼眸射出两道锐利的视线,他道,“我听他们说,约翰是你叔叔。”
蒂安娜早在用不正当方法上船时就知道总有被猜疑的一天,但当她此刻被艾德里安这般盯着,心头仍感受到了一种被审讯的紧张。
她回道,“是的,艾德里安大人,约翰是我的叔叔,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对我……”
艾德里安皱了下眉,蒂安娜以为是自己的话有什么疏漏,但又听他问道,“城里这么多地方可供你工作,你为什么来找约翰,还选择跟他上船工作?船上航行得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得了。”
艾德里安之前从船长那儿对蒂安娜的身份了解得很清楚,也知道她来船上工作的原因,他这么问,只是想看看她的回答是否有前后矛盾的地方。
艾德里安审讯过许多谎话连篇的敌人,多问几次,他们的话总有逻辑不自洽之处。
按照他了解到的信息,他以为蒂安娜会回答“我已经无处可去了”或者“我并不怕吃苦”。
但他没想到蒂安娜却回答说,“向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远航去到未知的地方,这让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自由。”
她说着,像是觉得这话有些好笑,不太好意思地抿了下唇瓣,“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塞赫里,更没有去到现在这么远的地方,并且每一天都比昨天更远,好像每一天都和昨天不一样。”
蒂安娜说完,仰起头问他,“艾德里安大人,您在船上应该已经很长时间了吧,您一定去到过更遥远的地方,看见过许多不同的风景,您也是因为感觉自由吗?”
艾德里安本能地否认,“不是。”
他想说“我的自由在塞赫里”,可他此刻看着蒂安娜的脸,不知为何,却又觉得不该是这个答案。
实际上,就连那个脱口而出的“不是”来自何种根据,他也解释不了。
总之就是不是。
因为从前的每次航行,他的确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她所说的自由,并且每一次离开塞赫里,都让他觉得自己在远离他所追求的东西。
艾德里安想到这,忽然发现自己竟不由自主追着蒂安娜的问题在思考。
他皱了下眉,“是我在问你,谁让你提问?”
蒂安娜像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吓到,怯怯地缩了下脖子,“抱歉,大人。”
艾德里安正欲继续询问,但突然,他动了动鼻子,忽然脸色一变,随后慌忙转头看向了舷窗外。
蒂安娜不明所以,也跟着他的视线向窗外看去。
可除了一轮低悬在夜空中的满月,蒂安娜能看见的就只剩下海面上一片浓烈得望不透的黑暗。
白天的海蔚蓝清澈,充满了生机和自由,可夜晚没有星星的大海,站在甲板上,却连海面都看不见。
除了天上的月亮,四周没有一点光亮,可那单薄的月色照不透黑夜,幽暗的大海仿佛潜藏着无数危险。
蒂安娜疑惑地回过头,正欲问艾德里安“怎么了”,却见艾德里安不知何时转过了头,异常戒备地看着她。
他捂着鼻子,问她,“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蒂安娜抬起手嗅了嗅,摇了摇头,“我没有闻到任何味道。”
她说的是实话,除了引诱约翰对她下手,她的确没有在身上放任何奇怪的东西。
塞赫里有许多在床上使用的药物和特制的香水,能使人血脉偾张,欲望大涨。
但蒂安娜目前还没打算对艾德里安使用那种下作的东西。
那是她无计可施之时,留到最后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