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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属下匀出来护卫阎罗。”男人笑了笑,“我倒很想跟着去杀沈玦。听说那个阉人为了夏侯潋三拜九叩跪上广灵寺,当真是一对情深义重的好鸳鸯。”
“鸳鸯?沈玦不是夏侯潋的新哥哥么?”百里鸢问道,“有人说他们是父子,有人说他们是兄弟,你又说他们是夫妻,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总归是不干不净的关系。”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厌恶,“我早该想到夏侯潋是断袖,当年伽蓝将柳梢儿送给他他却不要,我还当他是顾念与我的手足之情不与我争抢。没想到他是个是个专养汉的断袖,两个男人在一起歪缠,真恶心。”
是伽蓝!阿雏贴着墙壁站着,手和脚一寸寸发着冷。怎么可能?阿鸢怎么可能和伽蓝有关系?阿雏惊疑不定,一颗心在腔子里急剧地跳动,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们的声音不大,但这胡同短,阿雏勉强听得见大概。
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漆黑的胡同里停了一辆马车,车楣上挑着一盏黄澄澄的小灯,百里鸢坐在车轼上晃着腿,一个黑衣男人站在她身边,脸颊上的疤痕在疏落的发丝下若隐若现。晕黄的灯光之外还站了许多沉默的男人,黑衣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他们白天是侯府的仆从,夜晚便成了潜行的恶鬼。
原来来接她的是伽蓝刺客,害了鸨儿和夏侯的刺客。阿雏如坠冰窟。她觉得自己像误入幽冥的生人,唯恐呼吸地太大声,惊扰这些寂静的鬼魂。这怎么可能呢?阿雏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可抑制地发着抖。她想起百里鸢甜甜地喊她姐姐,拉着她裙带的模样像一只小狗。
可就是这个孱弱的女孩儿,在黑暗里睁开恶鬼的双眼。
阿雏想起那天夜里她抱着百里鸢问话——
“你家是做什么的呀?”
“我家是卖药的。”
原来这药,就是极乐果。阿雏的眼泪掉下来,她亲眼见过姐妹们发病的模样,有的痴呆有的癫狂,沉溺在药瘾里无可自拔。那个伽蓝的恶鬼一直在她身边,叫她姐姐。
“你原是他的师弟,却这么恨他。”百里鸢歪着头看他。
“他是个伪君子,”男人冷笑着道,“为了报他母亲的仇,将伽蓝所有人推向死地。这样的人,你不恨么?”
百里鸢没什么表情,跳下马车走了几步道:“你不用杀他,他快要死了,”百里鸢的眼神暗了暗,“和持厌一样。”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仰头望青湛湛的天穹,圆月高挂,漠然地俯视众生。
他轻声道:“是啊,他快死了。”
百里鸢又等了一会儿,看时辰差不多了,蹲下身往狗洞里瞧,蓬草杂乱的缝隙里依稀望得见灯影幢幢,可就是没有阿雏的影子。百里鸢皱了眉,站起身道:“来人,进去瞧瞧。这么久没来,姐姐是不是遇见什么麻烦了?”
阿雏心中一惊,下意识后退,脚踝不小心碰倒一个簸箕,簸箕立在地上,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