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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他的手腕滴落。他察觉出了那个人的身份,心里一酸,轻轻动了动手指,默默地念道:“姐……姐夫……”
他的脑海里浮现过无数的光影,他第一次跌落进他姐夫的怀里面,两个人第一次同榻而眠,手掌的伤和流下的血,还有元宵夜的再一次重逢。里头有冬奴的也有朝生的,它们彼此交换错落,全都涌入了他的脑海里。他蹙着眉头捉紧了男人的手指,长长地呻吟出声。
石坚终于完全愣住,呆呆地,看着他的眉尾落下一滴泪来。他颤抖着伸出手,握住了冬奴的手腕。那个细微和鲜活的心跳惊得他说不出话来,接着冬奴便睁开了眼睛,泪水涟涟的,像初生的婴儿一般,怯生生的,迷茫而无措地瞧着他。
他且哭且笑,像个疯子一样,握着冬奴的手趴在了床沿上。
第十九章 欲擒故纵
冬奴醒过来了,却不肯跟石坚说话,只肯叫他的姐姐陪着他。
石坚心急如焚,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冬奴是他失而复得的宝,他如今已经彻底地怕了,冬奴不喜欢的事情,他一丝一毫也不敢做。只是渴慕了数年的爱人,如今终于又活生生在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怎么能坐得住呢,非但坐不住,连饭也吃不进去,时时刻刻只想着能跟冬奴厮守在一块。
赵管家眼看着他们主子辛苦成这个样子,于是就交代了所有伺候在冬奴身旁的人,要他们无论如何,何时何地都要想着怎么样替他们的主子说说好话。于是伺候在冬奴身旁的人,开始一个个行动起来。
端茶的晓月送了茶过去,说:“舅少爷,这是今夏新采的龙井,主子特意交代了奴婢给少爷送来尝尝。”
送饭菜的阿强将菜肴一盘子一盘子摆开,笑嘻嘻地说:“这是主子亲自去山上打的野禽,叫师傅按着舅少爷的口味做的,舅少爷尝尝,看喜不喜欢?”
就连服侍着冬奴,片刻也没有离开凤凰台的如烟也帮着说好话了,她立在冬奴后头悄悄扇着扇子,说:“这么热的天,主子去了军营,也不知道会不会太热了……”
冬奴听了却每次都不说话,也不说喜欢,也不说拒绝,反正面子上就是淡淡的,看不出一点悲喜。倒是燕双飞开始劝了,说:“你不喜欢,就早早地回了他,这样子不见他,总不是个办法。”
冬奴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欺负了姐姐,我要替姐姐教训他。”
燕双飞也有着一颗七窍玲珑的心,她终于明白了冬奴这么做的原因。他这是碍着她的面子,石坚还是她的丈夫,还是冬奴的姐夫,有她在中间隔着,冬奴是绝不会跟着石坚的。
可是要她就此成全了冬奴和石坚,她又觉得不妥。倒不只是因为他们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弟弟,她自己接受不了这样凌乱的关系,毕竟她已经是一心要归入佛门的人了,何况她对石坚的感情,早就随着她当年刺出的一剑烟消云散了,对他的仇恨,也随着冬奴的死而复生而终止。石坚对他弟弟的心思情意她都看在眼里,她知道她的弟弟跟了石坚,或许比许多人都要委屈,可也会比许多人都要幸福。
她只是看不分明,冬奴对石坚的真正心思,连她这个做姐姐的也瞧不出来。假如冬奴根本就不愿意,只是无法逃脱石坚的掌控,那她这个做姐姐的,说什么也不能撒手不管。
夏天转眼就过去了大半,冬奴依旧不肯见石坚。眼看着秋天就要来的时候,冬奴终于完全康复了,不用再服药,也不用再整天躺在床上。燕双飞见他已经能走路了,便带着他出了一趟门,去了佛寺还愿。当初冬奴昏迷的时候,她是向佛祖请了愿的。
石坚平日里进不到凤凰台去,这一回终于是逮到了机会。他听闻经过一个春夏的治疗,冬奴的容貌如今已经完全地恢复了,可惜他一直无缘得见。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