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光
“是啊,刚才看她的模样,我还以为是个难相处的呢,谁知也这么随便。”
“来酒吧买醉的女人能有多保守,都是看着清高,到了床上……你们懂的。”
……
他们污秽地臆想着,议论着。
蒋承泽转身,冷厉的目光一一扫过,身后立即禁声。
但男人们的妄念被摁住了,旁边的女人们却被这眼神撩拨得愈发蠢蠢欲动。
很快,一个女人——穿着黑色紧身连衣裙,披着波浪卷长发,画着大红唇——从旁边走了出来,迈着妖娆的步伐走向两人。
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蒋承泽。
然后,一下子撞向余敏,打翻了手中的杯子——
眼看酒水就要洒在余敏衣服上。
蒋承泽却先一步将人拉回怀里,同时侧身,伸手挡住了那倾倒而出的酒水。
“哦,真对不起!”那个女人假装道歉。
“那下次走路记得长眼睛。”蒋承泽冷声开口,满是不耐。
“……”女人没料到对方这个反应,跺着脚走了,气急败坏地转身离开。
“你连说话都和他好像。”余敏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喃喃出声道。
“谁?”蒋承泽问。
余敏摇头,没再说话,从包里拿出纸巾帮蒋承泽擦拭。
刚才为了躲开那杯酒,他把她揽进怀里,现在他们都还贴在一起。
她的手臂贴着他的胸膛,胯部隔着衣服若有似无地贴上他的髋骨;极近的距离,让她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感受到他的体温——像梦境却又如此真实。
她没有退开,就那么侧着身子贴着他,保持着一种旁人看来难以置信的亲密距离,帮他擦拭他外套上的酒水。
他的目光凝在她身上。
当终于擦干净时,她抬头便对上他的视线。
即使在酒吧错乱的灯光下,他的目光依旧显得专注且炙热——仿佛要将她刺穿、吞噬、解构、再再重新组装。
她回想近两年来婚姻里的种种,眼睛像疲惫的萤火虫,挣扎着发出暗淡的光芒,然后抬头吻上了他。
音乐渗入她的耳膜。
她的身体仿佛融化一般,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用力地吻他。
当她亲吻眼前的“幻象”时,她的眼泪不可抑制地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
苦涩又滚烫。
顺着相交的唇齿,滑入蒋承泽口腔中,和她舌头上残留的酒精一起刺激着他的味蕾,思绪,还有——心脏。
让他品尝到她的悲伤、绝望;好像她只是勉强支撑的危楼,一碰就会坍然倒地——
一瞬间,他紧紧抱紧她,像要把她揉碎在自己身体里一般,低头捧着她的脸颊,用力回吻——
仿佛要吸走她所有情绪般,让舌头滑进她的嘴里,不住吸吮、舔舐。
他的嘴唇微凉,舌头却炙热。
失控地滑进她的嘴唇,不住搅动、旋转。
她的感官很快被他唇舌,被他的气息,被他的透过衣料的触摸所吞没——感觉就像那件衣服根本不存在,好像他的手直接连接着她的皮肤,并点燃了它——
连同她的世界,她的忧虑和痛苦。一并焚烧殆尽。
然后,酒吧的灯光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一道强烈的淡白色光束照射在所有的舞者身上。音乐开始开始转换。
她被突入起来地亮光刺伤了眼。
看清眼前人后,她整个身体僵住,睁大眼睛像呆住了一般,许久,才压抑住喉咙里冒泡的、尖厉的质问,扬手“啪”地甩了眼前人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