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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
铸剑谷在江南,当年或许同江南分舵逃不开关系,更别说寂生屡次提起刀者,定是知晓什么秘辛。

    最后,便是伶舟辞。对于这个师父,泠琅的感情颇为复杂,她们的关系不像师徒,更像首领与下属,如今她拼尽全力逃脱了这一层关系,已经拥有了和伶舟辞平等对话的机会。

    天下第一盗,可并不仅有偷东西的本领。她让黄公子去找邓如铁,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伶舟辞也。至于借此打听江琮的师父,不过顺带、也是契机。

    若伶舟辞能查出来,必定知晓那把剑的主人又何等身份,泠琅想借此和她做一个交易,一个让贪利的乌有手无法拒绝的、稳赚不赔的交易。

    她们一定还有再见面的那天,那一天不会太远。

    四肢完全松懈了力道,懒洋洋地漂浮在温水中,泠琅闭上眼,终于慢条斯理地想起了自己的情感问题。

    她觉得没什么好处理的,喜欢与否是一回事,喜欢多少又是一回事。坦白说,她很清楚自己的好感来得十分浅薄。

    看他剑好,看他俊俏,看他说话中听,没有更多了。

    患得患失的小儿女之态,她还远远不想做,毕竟、毕竟——

    动了情的刀客,是拿不住刀的。

    若真的能有什么,占占便宜及时行乐,也相当不错。在那之前,她不会告诉江琮,以免他太过得意。

    如此,之前那些莫名的心悸与躁意便有了解释,泠琅很庆幸,原因是这个,而不是害了什么病症。

    她又泡了一会儿,才神清气爽地走出来,带着满身水珠,喜滋滋地坐在江琮对面擦头发。

    江琮抬眼看她:“何事这么高兴?”

    泠琅柔情十足地道:“想到能同夫君日夜相对,琴瑟和鸣,便十分高兴。”

    江琮身形一顿:“夫人在打什么主意?”

    泠琅冲他眨了眨眼:“自然在打你的主意。”

    江琮默默喝了口茶,看上去有些警惕,又有些茫然。

    泠琅觉得他这副模样,简直是说不出来的有意思,正要再拿话逗一逗,对方起身,两步走出门,也去洗浴了。

    晚些时候,二人躺在同一张榻上,分被而治,各据一方。

    泠琅把想法说了,问身边人何时重返白鹭楼,她已经迫不及待,要拿捏那个可恶的苍耳子。

    江琮却说,去白鹭楼之前,他得到地下分舵做些事。

    泠琅立即来了兴趣,她翻了个身,目光炯炯地盯着青年暗色中的轮廓。

    “你会带我去的,对不对?”她发问。

    那道轮廓一动不动:“看情况。”

    “看什么情况?你是分舵主,还能受别人眼色?”

    “我之前说,卧病在床是因为分舵出了内鬼,你可还记得?”

    “记得。”

    “我离开京城这段时日,他露出了点马脚,”江琮平静地说,“我得需处理此事。”

    泠琅有些意外:“他是府上的人?”

    “还未有定论。”

    “你会对他严刑拷打?”

    “这是必然。”

    泠琅睡意涌上来,含糊不清地道:“好罢,那就明天再说。”

    她翻身向里,闭上双眼,迷迷糊糊地,听到江琮又说了些什么。

    似乎是,她腰上伤口太深,虽现在血肉已经复原,但伤了内里经脉。之前在路上不方便,如今回了京城,可以好好处理。

    他说了几句处理的方法,问她意下如何,泠琅困得不行,只胡乱答应了,很快便陷入沉眠。

    所以,第二天夜里,江琮从分舵回来,带着一身未散去的血腥之气,从天而降站在她面前,开口就是让她脱衣服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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