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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伤脚搁在陶承柏大腿上,另一只脚搭在沙发背上。陶承柏握着一袋冰,耐心十足地擒着劲儿给他敷脚。两人一声不吭随便郑妈唾骂。
陶承柏忽然转头说了一句:锅里是不是糊了?
郑妈插着腰正骂得得劲,一吸鼻子,忽然哎呀一声一溜小跑着进了厨房。
陶承柏以郑陆脚伤了晚上没人照顾着上厕所为由留了下来。其实之前两人在谁家里都是随便睡的,有时候能在对方家里一睡好几天,哪里需要说出个一二三来。
现在留下来还要自己找由头,所以说两人别扭着呢。可是这别扭又是如此与众不同,嘴里别扭着,身体别扭着,可是心里不别扭,像喝了蜂蜜水似的,又是甜丝丝的又是软绵绵的,又是晃晃悠悠的又是飘飘荡荡的。
郑连山回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晚上十点了。一进门就见两小子在客厅里不声不响地坐着,也没有看电视,也没有说话,只开着一盏壁灯,也不知道搞的什么鬼。
“爸!”
“叔!”
两人一人一声,吝啬地狠,说话要上税一样都舍不得多吐一个字。其实是看出郑连山醉了,不想招惹他。郑连山喝多以后一改平日作风就是个大话篓子。
郑连山醉了。郑连山几乎是每天一喝。不是他嗜酒,而是请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下属单位的,银行里的,建筑公司的头头脑脑,各种走关系办事的,有时候真是推都推不过来。更有很多人上赶子往他手里头送钱。但是他在钱上从来都是非常谨慎的,多少人倒在了一个贪字上面,到时候再后悔就晚了。因而他在钱上对郑陆管束的要严一点。郑陆虽然脾气是不好,但是跟他爸从来不大小声,很服管,因为知道自己老子是真有本事,说的话也都有理。
郑连山往客厅转了一圈,看到了陶承柏手里头的冰袋子,里面的冰已经快化光了,然后他头脑有些不灵活地反映过来:儿子脚伤着了。又到厨房里转了一圈就上楼了。在下面隐约地听到了上头吵嘴的声音。截头去尾地能听到两三个字,组不成完整的句子。
过了一会,郑连山气色不善地下了楼,进了客厅,对着陶承柏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又对着儿子翘在沙发背上的脚底板啪啪好几下,两人被拍得都是一声不吭,郑陆牙疼似的吸了一口气。
郑连山把自己往边上的单人沙发里用力一摔,西装外套已经脱掉了,衬衫的扣子也开了两个。他稍微欠了欠屁股,从西裤口袋里掏出烟稳稳当当地给自己点上,完全看不出来是喝醉酒的人。狠吸了一大口,吐出一条直直的烟线,食指夹着香烟隔空点了点两人的脑门,正要说话,忽然一点烟灰掉下来,他条件反射赶紧地伸手去接住,一边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