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节
情纠缠了很多年,到我升高中那年,才总算分了。”
商行舟看够了这两个人貌合神离,认为他们分开也是好的。
但他糟糕的生活,从涂雁晚进门才真正开始。
“她总是,对我很有敌意。”
这种敌意来自细枝末节,商行舟喝掉了冰箱最后一罐汽水,涂雁晚会委婉地问:“没有给妹妹留一罐吗?”
商行舟在冰箱上贴便利贴,说自己晚上约人打球、不回家吃饭,涂雁晚会不动声色收起便利贴,做一大桌菜,在家安静等他:“我以为行舟要回来呢。”
商锐有超过一半的时间不在家,太过日常的事情,很难窥知全貌。
涂雁晚总是表现得很大度,摆手说:“我没关系的,行舟开心我就开心。”
这种大度,助长商锐的火气。
最后倒霉的人,永远还是商行舟。
日子久了,商行舟自己也会有点困惑——
暖白灯光从头顶垂落,客厅里,他跟温盏面对面坐着,长腿微屈,低声说:“我是不是,确实,挺糟糕的。”
不然,他怎么能这么不受待见。
爸爸,妈妈,继母,都不喜欢他。
他那个异父异母的继妹,整天上蹿下跳的,也比他要好很多。
至少涂初初的父母,对她是真心爱护。
“所以后来,跟你恋爱,我其实觉得挺奇怪。”他停顿一下,低声说,“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我。”
在商行舟眼中,那时候的温盏,也是突然闯入他世界里的。
他跟她明明是从来不相干的、完全不同的,活在光里的人。
是他偷偷看了她太久,忍了太久。
忍不住,在泳池边厚着脸皮凑上去,问她:“你是不是在看我?”
把人吓跑了,又硬跟着到数学系的选修课上去,抢了她的答题纸,一字一顿地,向她做自我介绍:“我叫商行舟。”
——才有后来的一切。
是他非要她记住他。
是他死乞白赖的、不要脸地,见了她一面,还总是想见下一面。
是他明明卡被妈妈冻结了,卖了篮球、游戏账号和装备,也要给她租游乐园过生日。
是他在公寓门口等了一宿又一宿,总是要看到她宿舍熄灯,才愿意离开。
是他喜欢她,给她多少都觉得不够,想把自己的所有,都交到她手里。
这一切,本来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
如果没有温盏的告白,他也可以把这些想法藏起来,一直到他死去。
可这姑娘竟然告诉他:我也喜欢你。
商行舟在那一刻被分成两半,一边快乐,一边忧虑。
温盏并不是第一个向他告白的女孩,可此前从来没有一个女孩的告白,让他紧张到无所适从,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所以你对我说,商行舟做什么都会很厉害。我特别高兴。”
回忆到这儿,他不自觉地停了下,胸腔微震,“我那时候想,多好,我的小温同学,很认可我。”
哪怕他也清楚,处于热恋中,这种“认可”,真实性也许非常有限。
但是,是他的温盏在夸他,他愿意一直相信下去。
直到商锐摔碎这些想象。
“那天早上,我送你去上海。刚回家,我爸就打电话,让我立刻去他那儿一趟。”
毕业季,商行舟的父母一直在拉扯。
母亲想让他继续读金融,商锐觉得商行舟做什么都行,总之他做不好任何事。
商行舟两边跑,两头的家长都很暴躁,“我爸一开始还在说实习的事,说着说着,就说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