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
估计届时想让陆清则上个龙床,还得哄着骗着,贴近一点都会被嫌弃。
但他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高兴。
“朕真是贱得慌。”
宁倦嘴角带着笑意,低低又自我评价了一句。
长顺给他这句话吓得差点跪下去,好半晌,见宁倦盯着黑漆漆的屋内,没什么表示了,才颤巍巍地问:“陛下……?”
既然陆大人的屋子进不去了,今晚要回乾清宫吗?
宁倦转身道:“宿在寄雪轩。”
宁倦在寄雪轩也有个住处,屋子装点得并不奢华,只算个临时住所。
把长顺挥退之后,宁倦宽衣上床,枕着上次陆清则撒火时丢来的素面软枕。
枕头上还沾染着点陆清则的气息,虽然那缕梅香不如本人温暖馥郁,但还是让他微拧的眉眼舒展开来,减缓了若有若无的头疼。
嗅着熟悉的梅香,他方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晚,宁倦也被挡在外面,而陛下看起来也不怎么在意时,长顺就知道,这俩人八成也不是真吵架,而是闹点无伤大雅的小别扭。
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长顺一时凝噎,也不操心了。
陆清则倒不是单因为宁倦那句话恼,只是藉由擦药一事,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许多往事。
越想越火大,越想越觉得自己从前简直无知单纯,蠢得令人发指,也就不想给宁倦好脸色了。
晚上封着门窗防止宁倦溜进来,白日里宁斯越会过来上课,宁倦就算是忙完了过来,也没法和陆清则单独相处。
但宁斯越是他自个儿拎来交给陆清则的,又不好说什么,即使颇有点郁闷,也不能说什么。
过了三月,四月的风稍温柔了些,天气渐渐暖了起来。
徐恕来给陆清则检查脚踝时,只待了片刻,就被热得出了身汗,严厉批评了通陆清则,让他把地龙停了。
天都要热起来,还烧着地龙,也不怕燥得慌!
身体受得住吗?
陆清则倒没感觉燥得慌,但宁斯越在他屋里待上一会儿,就燥得流鼻血了,估计宁倦要是进来,会更严重点,便谨遵医嘱,停了地龙。
白日里是不怎么冷,但晚上温差颇大,还是冷的,他只能往被子里多放几个汤婆子焐着,但睡醒之时依旧手足冰凉。
睡得便愈发差了。
隔日,陆清则在书房检查了下小宁斯越的功课,听他磕磕巴巴地背了昨日学的一篇诗经:“简兮简兮,方将万舞。日之方中,日之方中,日之方中……硕人俣俣,公庭万舞。有力如虎,有力如虎,有力如虎……”
磕巴了好几下才背完,宁斯越背着手,小手在背后拧着,满脸沮丧:“陆大人,我是不是很笨呀?”
陆清则摸摸他的脑袋:“笨什么,你才五岁,已经很厉害了。”
宁斯越越发丧气:“可是我听长顺公公说,从前父皇刚学字时,看一遍就能倒背如流。”
那倒是,宁倦十一二岁才有机会接触到这些,进度说得上一日千里,无论什么,看一遍就能熟记于心。
陆清则笑了笑:“你父皇小时候的确很聪明,但你也不差。殿下为何在意这个?”
宁斯越看他笑意温柔,眼神也柔和地与自己平视着,诚挚而温和,他鼓起勇气,脸红红的,眼底怀着敬畏与孺慕,小声说:“父皇很厉害,我也想那么厉害,让父皇为我感到骄傲。”
多好的孩子啊。
陆清则心底一软,揉揉他的脑袋:“陛下会的。”
俩人在屋里也待了许久了,陆清则起身道:“殿下出去走两步,不能总待在屋里闷着。”
宁斯越点点小脑袋,跟着陆清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