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询问姜鲤,是否知道沉焰的下落。
姜鲤愣了愣,整个人还没从噩梦的惊悸中回神,自我保护机制先行启动,冷冷淡淡地道:“不知道。姑姑,我和沉焰已经分手两个多月了,这段时间没有联系过。”
她的大脑却一点一点变空。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失踪呢?他不打算参加高考了吗?
她强打起精神敷衍对方,软中带硬,话里带刺:“我和他不合适,您应该早就看出来了,阿姨也找我谈过,分手对彼此都好。您再找找他吧,要是实在找不到,可以考虑报警,我明天还要考试……”
沉韵清这才知道哥嫂在背后做的小动作,明白过来他们为什么支支吾吾,犹犹豫豫。
她抬头狠狠瞪了二人一眼,人命关天,只能低声下气地打感情牌:“他在遗书里也说让我们不要打扰你,可他只带了你送的积木……”
姜鲤的思绪停滞了几秒。
“遗书?”她本能地捕捉到关键字眼,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可能吧?他不是打算出国吗?”
“我猜——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出国。”沉韵清的一颗心吊在嗓子眼,生怕姜鲤挂断电话,索性又打出一张苦情牌,“小鲤,你知道他之前就自杀过一次吗?”
姜鲤深吸一口气。
明白时间紧迫,她没有多问,低声道:“你们在哪儿?我现在过去。”
“我们马上到你家。”眼看红绿灯变红,沉韵清咬咬牙,油门踩到底,毫不犹豫地闯了红灯,“五分钟后,在小区门口会合。”
姜鲤挂断电话,捞起本打算高考穿的白裙子,蹬上凉鞋就往外跑。
她跑到楼梯口,又折回来,小声唤道:“阿言……阿言……”
她和阿言都心知肚明,什么“搬家”,只是维持体面的说辞,他绝对不会走远。
果不其然,姜鲤推开电井房,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亮狭窄的空间,在密密麻麻的线路下面,发现一堆贝壳。
他用她送的贝壳搭成一个小窝,没日没夜地把自己关在里面,小孩般大小的黑影进一步缩水,现在还不到巴掌大,透明度进一步加深,五感也变得迟钝,就这么半死不活地生挨着。
支撑他的,只有一个信念——
好歹看着姜鲤参加完高考,陪她走过人生的重要阶段。
万一她因为自己的卑鄙手段影响心情,进而发挥失常,他还可以充当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作弊器,帮她拿到高分。
姜鲤表情复杂地看着阿言,将他拎起来时,肚皮底下掉出个小小圆圆的物体。
是除夕夜,她包在饺子里的那一枚硬币。
她把孱弱的鬼影捧在手里,一边急匆匆跑下楼,一边言简意赅地解释:“沉焰要自杀,快跟我去救人,收拾你留下的烂摊子。”
虽然不知道以他现在这副模样,还能不能制造出异象,让沉焰相信她的说辞,可事发突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阿言吃力地理解了姜鲤的意思,呆滞两秒,不配合地挣扎起来。
让他拯救情敌,不如让他当场去死。
姜鲤不由分说地紧紧捏住他,塞进浓密的头发里,贴着后颈按了按,示意他像以前一样趴上去。
温热的肌肤立刻征服了他,源源不断的力量顺着相贴的部位涌进来,阿言没出息地呜咽一声,几只半透明的手脚伸出,像吸盘一样咬在她身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