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季广平看着封戚,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
他叹了口气,拍拍季衷寒的肩膀:去吧。
季衷寒有些抗拒,季广平仍道:不管怎么说,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好好告别吧。
说完后,季广平推了季衷寒一把,让他上前,自己转头去找梅玉玲,把空间让给了两位小朋友。
季衷寒笔直地站在原地,他没有靠近封戚,封戚也远远望着他。
两个人不像多年好友,中间相隔的也不是几步的距离,而是他们之间深深的隔阂。
是封戚先朝他走来,他手里的头盔,挡风面镜上不知为何有一块破裂的痕迹。
黑色皮肤和黑裤上,有大面积的水渍,将衣服洇得颜色更深。
封戚唇色发白,不过一个礼拜不见,他瘦削了许多。
他上前一步,季衷寒就后退一步,他的惊恐和防备,肉眼可见。
最终,封戚还是数步距离停了下来。
他声音沙哑,语气恳求:别走。
季衷寒只感觉有手抓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几乎无法顺畅呼吸,所有的酸涩和难过,都涌了上来。
他必须要极力隐忍,才能让自己红了眼。
封戚还在说话,声音是那样低,那般祈求:我再也不逼你了,是我错了。
衷寒,不要走,求你了。
季衷寒深吸一口气,他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封戚,想说不可能了。
事情走到今天这步,已经没法回头。
但是他看清封戚的脸后,他还是怔住了,因为封戚哭了。
发现季衷寒对他的欺瞒,看见季衷寒和文沅在同一家酒店出来的时候,封戚都没有哭。
他愤怒着,逼迫着季衷寒证明自己不喜欢文沅,不喜欢女人。
那时的封戚,还是有情绪的,就像一团旺盛的火。
现在那火彻底熄灭了,只剩灰色余烬。
封戚没有表情的脸上,已经落满了泪。
他低声地对季衷寒说:是我错了,你留下来吧。
只要你留下来,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怪你了。
你想当兄弟,我就是你永远的兄弟,你想和文沅在一起
说到这里,封戚仍是艰难的,连声音都在颤,就好像这个事实让他极痛,痛到连维持住表面的平静都做不到。
但他还是说了出来:我不会再阻止你了。
你那么喜欢她,就和她在一起吧。封戚说。
季衷寒低下头,他仍没说任何话。
封戚上前,抓住他的手想说什么。
季衷寒却抬手用力把人推开,他的脸色在封戚碰他的那瞬间变得惨白,面上的抵触,藏都藏不住。
封戚神情灰败,他被季衷寒推得站不稳了,手里的头盔落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本就破碎的头盔,经历又一次的冲击后,挡风面镜彻底碎开,如同他们再也回不去的关系。
这个头盔,是季衷寒送给封戚的十八岁礼物。
封戚自从收到以后,没有一天不用它。
而现在,它碎了。
季衷寒的脚踝被碎片溅到,泛起了轻微的刺痛。
他对封戚几乎是毫无留恋地说:再见了,封戚。
说完后,季衷寒就想走,他怕再留下来,他会忍不住在封戚面前暴露更多的情绪。
他已经走出了几步,却被封戚喝住了,封戚在喊他,连名带姓地喊。
他回头,迎上的是封戚通红的眼。
封戚说:别走,你走了,我会真的恨你。
曾经的雨夜天里,封戚也说过恨他。
那时候封戚也许还不是真心的,可是现在季衷寒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