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二更)
热血壮胆,她什么都不懂,所以他说什么,她就照做。
“左边还是右边。”
她斟酌片刻,“右边。”
男人还算耐心,指挥她躺下,可她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更换侧躺的姿势,男人低头见她因坐姿上滑的旗袍,裙摆挪到大腿,肌肤白皙似雪,肤如凝脂。
“别动。”
他眼热地移开视线,叫停她摇摆细腰的暧昧动作。
“你穿着这身衣服怎么脱?”
“嗯?”她满眼懵然。
“咳。”魏东稳住错乱的呼吸,痞痞勾唇,“我是说,你不脱,我怎么给你弄?”
贺枝南顺着灯光看清他幽暗的黑瞳,明明也是羞涩的性子,竟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你们干刺青的,都爱耍流氓吗?”
“说不好。”
男人也不恼,吊儿郎当地笑,“你要害怕可以不脱,另寻别处。”
她昂起头,目光同他交错,也不知哪根神经不对付,羞耻心扔到天边,反手摸到后腰上方的拉链。
新式改良旗袍比传统旗袍设计更方便,她里头穿着贴身安全短裤,一拉一扯,裙摆堆至腰间,侧躺的姿势,身段凹凸诱人,半裸长腿笔直纤细,白莹莹地晃人眼睛。
“开始吧。”
她反倒成了发号命令的那个人。
魏东若有所思地看她几眼,没再多话,小心翼翼地用转印油将图纸转印到刺青位置。
她肌肤雪白,未上色的印花在瓷肌上绽放,别样的韵味。
“你想清楚,我开始割线,就擦不掉了。”
割线是圈内术语,等同于画作描边。
“嗯。”
她的确有些害怕,倒不是怕后悔,主要是怕疼。
他先在刺青的部位涂抹一层凡士林,起光滑效果,避免肌肤太干而裂开。
纹身机针头很细,他试探着下针,针尖插破皮肤表层,那刺痛不算明显,她忍着没吱声,他以为她扛得住,便加快扎针的速度,针刺的痛感密密麻麻地渗进大脑皮层。
贺枝南不敢叫,怕出了声就没勇气继续下去。
魏东做事专注,自右下角开始细密地描边,一不留神沉迷其中,直到完成小半,他才想起停手让人缓口劲。
“要歇会儿吗?”他坐直身子,低声问。
“不用。”
她额前已然渗出细汗,鼻音很重,哭过似的。
“真不用?”
“是。”
他按了几下僵硬的后背,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继续埋头苦干。
割线结束后,魏东让她休息片刻,换了针尖更多的排针给描好的图打雾,也就是上色。
贺枝南的后腰浑然麻了,一动一晃钻心地疼。
她张嘴轻呼吸气,难受得咬牙皱眉,男人全数看进眼里,但没急着拆穿,反倒对她的忍耐力感到敬佩。
要知道刺青这玩意越接近骨头越疼,她足够纤瘦,腰细得仿佛一只手能握住。
后腰接近脊骨的位置格外痛,正常男人都会忍不住嚎两声,她愣是一声不吭忍到现在。
这女人,对自己够狠。
墙上的时钟指向9点。
屋外寒风四起,秋雨绵绵。
屋里没人说话,静得只能听见机器运作的声音,男人埋头作业,女人咬唇忍耐,尖锐的细针扎到脊骨边缘,她疼得身体猛颤了下。
“很疼?”
憋了整晚,他还是问出了口。
贺枝南隐忍泪意,固执地咬唇,“还可以忍。”
男人提唇轻哼,“没事找罪受。”
她大概是真忍到极限,细针连绵不绝地穿刺皮肤,忍不住急促地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