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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安排不能说错,巫雨清进组所需的东西不在老房子里。现在要紧的是休整、准备后天进组要带的林林总总。省去一趟折腾何乐不为呢?
那些到处乱贴的剧本和人物细节,都有电子版,没有必须回南城的理由。
巫雨清看着接她的专车,身体里这些天来逐渐清晰、熟悉的记者消失了。
她仍然穿着长羽绒服、中跟短靴、连裤袜、一步裙和灯芯绒衬衫。这种穿搭不是她平日的风格,这是记者的衣服。往日对她极有用的服装-心理暗示,此刻褪去魔法,只是裹在身上的布料。
她是巫雨清,不是五险一金累死累活的记者,不是脱险的小杏,不是破产后依然生龙活虎的网红,不是宫闱里挑战世俗追求欲望和幸福的妃子。
她是明星。就算不化妆、穿几百块的衣服,在地铁和公交车上被挤到呼吸困难,融媒体中心的同事和领导也不会把她当实习生。大家都知道她待不了几天:她是来体验生活的。
她有一只猫和一只狗,有许多钱。她的歌脍炙人口。
她有一个丈夫。她的丈夫不仅有她的精神疾病鉴定证书,还有无数后手,能合理合法的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轻易结束她作为艺人的职业生命。
司机看到走出办公楼的宗政夫人,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毕恭毕敬。
肩膀处有根长发,尾端弯出一个弧度。
巫雨清的头发。
她每天早起卷发尾,维持人物设定的发型。
老房子很小,衣帽间只有一个,衣橱公用。自从住过去后,宗政航偶尔在上班时发现和巫雨清同居的证据。
魔鬼在细节里。头发比婚戒缠绵。
他捻起衣服肩线上的发丝,放进办公桌下的垃圾桶内。
手机这时弹出消息,司机已将巫雨清接回山庭别馆。
宗政航看着网络地图中妻子的卫星定位,不知道下一次发现她留在他衣服上的细节,会是什么时候。
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有人敲办公室的门,下属抱着需要确认的文件走进来。他收起思绪。
回到别墅,巫雨清没有扑到大床上补觉,也没有换回“自己”的衣服,而是开电脑写新闻稿。
电影里被编辑退回,不能发表的新闻。
道具组无需弄出稿纸让扮演者挥舞、并摔在桌子上。现在都是无纸化办公。哪里会有飞舞的A4纸呢?
拍摄时也只是让记者在领导跟前挨骂,然后被辞退。
巫雨清在新建文档上敲出新闻标题。
一个多月的实习,让她可以准确无误地拟出标题,拿到一个事件后立刻知道如何措辞如何报道。
宗政航吃完晚餐,在巫雨清的工作室里找到她时,稿子已经写完,并检查好错字和排版。
显示屏上是可以上交的合格稿件,白底黑字。
电影由真实事件改变,人物和剧情都有迹可循,故事的结局早已写在时光里。
沙拉没吃干净,留下几片菜叶,碗与叉子安静待在书桌的角落。
既然不再当实习记者,巫雨清想将3公斤的重量减回去。
她的上衣蓝得很正,像是把湖泊穿在身上。
宗政航一目十行看完这篇半纪实的旧闻,目光从屏幕移到巫雨清的领口,打底衫与裙子都是黑色,宽松的衬衫遮住胸部的起伏。
嚷嚷着长胖,抱起来并没有变得更绵软。他用手丈量叁围,最后意乱情迷什么也没量出来,所以需要再量一遍。
一遍又一遍。
其实很有趣。宗政航想。即使他们刚搬回来,但他已经忘了住在破老小里的不便,记得的都是那些在大房子里不可能有的体验。
她回家后发现扫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