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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人时的力道像是撒娇。想够床头的台灯砸他脑袋,但床太大了,被拖回来后吻她的脸,能吃到温热的咸。

    别伤害她。

    “怎么又接这么多工作?”他开口,想转移注意力。

    她用赚钱为理由作答。

    钱。说得好像她爱钱一样。离婚协议写成净身出户,什么也不带。

    蠢货。为他掉了那么多眼泪,却连赔偿款和损失费都不懂得要。

    笨蛋。白痴。死脑筋。这样清高会吃大亏,会被欺负的,会被狠狠欺负的。

    要不是他守着看着,她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不,没人能吃到她,他已经把她吞到肚子里了。

    宗政航想笑,嘴角却纹丝不动,

    换衣服不会达到洗澡的效果,当宗政航靠过来时,巫雨清闻到酒味。

    这可不太妙。

    酒醒之前,他的思维更直线一点,行为更简单粗暴,状态也更自我。

    能借此看出他懂事之前的模样:所有愿望和需求都会在第一时间被满足的,任性骄傲的小屁孩。

    爱与物质的极大富裕,让宗政航拥有一种一望即知的稳定感。

    一颗饱满光滑的圆,发出笃定自信的光。

    急转直下的童年,孤独的青春期,彷徨迷茫的未来,好像都能被这光芒治愈。

    她的敏感多思不是从事创造性工作的结果,而是原因。

    她反复确认他的爱意,插科打诨索要他的承诺,不是撒娇卖痴,而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她不敢相信自己会拥有这样好的一段感情,她担心,担心他会突然离开、不告而别,或者更糟:爱能分成好几份,慷慨送给好几个人。

    后来真的被治愈。她在他这里习得了被爱的底气,学会了情绪稳定。

    他填满她的缺憾,包容她的尖锐,守护她的天真。

    当他喝醉,露出平日难得一见的幼稚和执拗,巫雨清总觉得可爱。

    “现在轮到我照顾你啦。”她这样想。

    她无法预料,学校里教的故事创作手法,竟会在现实里上演:美好的情节是为给落幕时的破碎做铺垫。

    他掀了桌子。

    原来进场和离席都不受她的控制。

    他们坐在狼藉的盛筵里,奏乐消失,美酒倾洒,珍馐冷却,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许走。

    12点的钟声敲响,灰姑娘往城堡外跑,无数触手从王座上冒出,缠住脖颈勒紧脚踝,将她从台阶的红毯上拖回。

    大门紧闭,宾客交头接耳,谈论允许谈论的一切。听话的侍者捡走遗漏的水晶鞋,检查房间的隔音,消除可疑的痕迹。

    自此,醉后的吻不再甜蜜,缠绵也不再是情投意合的相拥。

    急切的吮吸、舔舐。抚摸和进入,夹杂含混的询问。

    想不想拥有一座海岛?你可以给它命名。

    过节日要不要换辆车?粉色的。

    还没有送过你翡翠,喜欢吊坠还是手镯?

    我们要小孩吧,第二个可以跟你姓。

    不。不。不。你休想。

    他笑,低沉暗哑的笑声,不知道是被她的否定逗笑,还是在嘲笑她的拒绝。

    她是被选择的,而不是做选择的。

    她是承受者,而不是决策者。

    地下车库的轿车后排,巫雨清有种要糟的预感。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们先上楼。”她说。

    她紧绷的声线反而让宗政航放松下来。

    瞧,她在他身边,在和他说话,她是活着的,安全的,健康的,他的。

    前座与后座之间一直隔着档板,隔绝后排的声音和前排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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