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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的错,是师父不好,不该把那些事怪在你身上。”
黄天霸轻轻拍了拍这个徒弟的背,抬手替他拭了脸上的泪水,声音已止不住的隐隐发颤:“那时候师父只是心里头太难受……却忘了你心里其实比师父要更苦,更难过。这些年——是师父对不住你……”
胤祺努力想要勾起唇角,想要摇摇头说不妨事,心里头却止不住的溢满了叫他疼得打颤的惶恐跟委屈——明明那一日师父的拂袖而去,这些年师父的杳无音讯,他都是极平静地承受住了的。即使这一生里最后两位亲近的长辈,一位已然故去,一位远走他乡,他也依然好好儿的撑过来了,撑了整整五年,终于到了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可再见到真真切切就站在面前的师父,那些仿佛早已缺失了的感情竟也忽然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化成辛涩冰冷的液体,带着最后的执念从他身体里头尽数倾泻出去。
黄天霸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揽着他,任这个徒弟在自己怀里哭得直打颤——而那个能叫他放心信赖的人,却早已长眠在景陵之内,他心中的悔恨与自责,遗憾和苦涩,终究是再无处再诉说了……
本就已服过了影七特意调配的药,如今又痛痛快快地哭过了这一场,胤祺胸口的淤塞压抑竟像是彻底散尽了似的,只觉着多年来竟都已不曾这般的轻松过。含笑挽着自家师父一块儿入了席,不只是兄弟跟晚辈们,连京中和直隶等地能赶得过来的相熟官员也都特意聚了过来,更有不少已致仕的老臣也特意叫自家晚辈颤颤巍巍地扶到了府上,这恒亲王府里头竟是少有的热闹了起来。
胤祺已自觉了一个冬天的时日无多,如今早就没什么可再交代的了,不过是扯着眼熟的说上几句话,与那些早已胡子花白的老臣们调侃上几句,眼中竟也带了多日不曾有过的清亮神采。这些个臣子们大都是不知实情的,只当是五爷这一回身子大好了,又恰逢生辰,万岁爷心里头高兴,故而这般的大摆筵席,有为数不多心中大致猜出来了的,却也丝毫不敢露出半点儿的异样,面上仍是一片欢喜,藏在桌子下头的手却早已攥出了深深的血印子。
“五哥,你再怎么也是头一回喝酒,好歹少喝点儿——万一醉了动起手来,咱们兄弟也未必能打得过你。”
胤祥笑着劝了一句,不由分说地把胤祺手里的那一杯酒夺了过来,合着泪水一块儿仰了头吞下肚去。看着他又只给自个儿倒了半杯酒递过来,胤祺却也只好摇着头无奈浅笑,接过了这委委屈屈的半杯酒跟兄弟们挨着个儿的碰过了。试探着轻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