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封路凛心里的气球像被风堂委屈又愤怒的声音戳了一针，老实回答：“最近。”</p>

    风堂眼眶一下就红了。</p>

    他想起今天封路凛在马路上举电线的样子，心中难受，情绪全搅成一团，咬牙切齿地：“你他妈犯傻？你写什么了？”</p>

    经历过岑七，他甚至都有点怕是封路凛会不会得了什么病……他努力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认真道：“是因为工作太危险吗？”</p>

    封路凛沉默一阵。半晌，他才磨蹭出一个鼻音：“嗯。”</p>

    “高危、意外多，所以写了这么个东西以防后患？”</p>

    封路凛重复：“嗯。”</p>

    “给我看，”风堂吸鼻子，像是哭了又像没哭，他已经是大人了，但还是忍不住难受，“发照片或者念给我，现在。”</p>

    封路凛乖了，哑声道：“我发给你看吧，你念给我听。好吗？”</p>

    微信通话中，照片也传了过来。风堂都不知道那十来秒的等待是怎么熬过来的。</p>

    那张纸皱皱巴巴，像是从封路凛抽屉里拿出来的，叠了无数次，都揉软了。米黄色的底，纯黑色的字，痕迹锋利，只有短短三四行。</p>

    风堂着急，直接张口念出来：“一，银行卡号是xxxxxxxxxxxxxxxx，密码是xxxxxx。每个月工资三千四，现在外加奖金存款一共在xx万左右。总资产的百分之八十交给直系亲属封万刚保管。”</p>

    封路凛听他念得平静，握着手机的手却是一颤，应和道：“没多少钱……养你都不够。”</p>

    谁他妈要你养我了……</p>

    风堂没搭理他这句，继续念：“二，拿x万给给生母路珍琪修缮坟墓、立碑。碑上必有’爱子封路凛’五字，拿x万供看坟人每月上香进贡。”</p>

    他念到这里声音小了。</p>

    封路凛听不清他在干什么，怕触碰到关于风叔的回忆，小声哄他：“糖糖？”</p>

    “你的第三条，写的都是些什么啊。”</p>

    风堂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封路凛愣了。他一闭眼，翻个身，把听筒附到耳畔，几乎以命令似的口吻，说：“你念出来。”</p>

    这些都交给过夏三儿保管了，在好久之前。每次自己回家偷摸着写的就是这个东西……本来也没想让风堂知道，但如今发现了，那就再坦荡一些。</p>

    他需要让风堂知道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以及地位。</p>

    “不要。”</p>

    “念出来……写给你的，该你念。”</p>

    风堂说：“我难受，说不出口。”</p>

    封路凛闭眼：“念吧。”</p>

    “如果……如果还剩了钱。”</p>

    风堂哽咽住，再念不出了。</p>

    封路凛不自觉用脸贴紧了发烫的手机屏幕，慢慢说出自己写在遗愿单上的下一句：“给风堂买糖吃。”</p>

    操……这个人……</p>

    风堂简直说不出来话，把手机放到耳边，整个人躺平了，掐着掌心嫩肉，不敢让自己难受出声。</p>

    封路凛喊他：“风堂。”</p>

    风堂吸吸鼻子：“嗯？”</p>

    封路凛说完，又讲：“你不是说在乡下买了小洋房？我们周五下了班去吧。”</p>

    风堂在那头闷闷地：“好。”</p>

    “我老家离市里开车十个小时，周六我带你回家吧。”</p>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