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年纪颇大,如何脾气这样暴躁,真是意外的单纯呢。</p>
佘万霖吐吐舌头,他不是故意的。</p>
看这老头起了震怒,心道不好,怕连累红船,刚想显『露』本事,却不想水面传来一声佛号,那四苦和尚竟上了首船,快速在手里翻出几个手势,却是一式立地成佛举掌相抵。</p>
如此,这水面三十多艘红船便被无形气道护住,原本都要从水面掀飞的,而今却硬是被按在了水面上,依旧在晃。</p>
栽师就站在头船之上,按照以往的习惯,都是小宰发脾气,他危机当中出手阻拦,再求求情,这事儿就过去了,里子面子也都有了。</p>
其实若说单纯,小宰才是最单纯的。</p>
可谁能想到,江湖这一代人都是个憨,这蠢和尚竟真的出手相帮了,还是直面对抗。</p>
小宰便更下不得台,只能肃然一哼,又是一阵无形气往红船袭来。他自然是个强人,老小孩犯起脾气,今儿这船他硬是要掀翻的。</p>
载师无奈,只能跳回楼船蹦到望斗之上监看,他想着,若红船有人落水,他就出手搭救,不然传出去,九州域德行又要坠地三层,捡都捡不来了。</p>
这江面就听得各『色』女娘惊叫连连,那楼船被人带着往红船『逼』近,四苦艰难抵抗,也带着身后红船快速后移,眼见就要上了身后江岸。</p>
这船上江岸便违背了红袖门的帮规,这小宰也不知怎么想的,再这样下去,竟是要送这些女娘失了庇护之所吗?</p>
水先生焦虑叱骂:“好个千刀万剐的九州域,好个心思歹毒的老东西,以大欺小竟是不要脸了么?”</p>
四苦心慌,眼见着要输,忽有青年一声讥讽道:“好个狂夫,竟也敢称武圣?和尚莫慌,咱是本乡本土人,我来助你。”</p>
言语间,那戴着半张面具的美青年竟站在了四苦身后托掌抵背,一时间竟僵持住了。</p>
那红船缓缓离岸,往江面寸进,又寸着倒退,来来去去,小宰面『露』不屑,黄豆大的汗珠从两个年轻人身上滴落,却依旧执拗抵抗,半点不『露』软『色』。</p>
小宰自是让他们的,可也十分了不得了。</p>
站在望斗的载师便想,真不愧是燕京福土,一庙里的愚钝和尚,一吃油嘴饭不上台面的小团头,竟有与小宰相抗的能力。</p>
能力且不说,这心却是够大够傲气的。</p>
从前哪有人敢那。</p>
再想想倒了十年的九州域,年年金山银海的供奉没有了,那青山绿水如仙山的宗门也化作尘埃,该死的,闯祸的也得了报应。</p>
可宗门传承怎么办?自己这些快入土的老东西被迫出山,旁人畏惧朝廷越来越盛的威势自是躲着他们走,那门徒收不上,只得被迫去流放之地选犯官之后沿袭传承。</p>
佘青岭没有十年教育下一代,他与小宰也没有了啊。</p>
心里怜才,栽师便劝阻道:“小宰早已出隐,你们能与他斗成这样,已足够声显江湖,不若,跟他道个歉?此事到此为止,便各自归家吧。”</p>
百如意吸气,换一掌击出冷哼道:“道什么歉?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等入京掳人,违反大梁律令,竟还有理了?”</p>
载师困『惑』极了,他是老派的江湖人,从前世代都是江湖事江湖了,朝廷便是朝廷,大家互相不打搅,都当对方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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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团头说的这是什么话?何时吃江湖饭的要遵守国家律令了,不是该以武绝胜负,再讲道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