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是我妹妹！”司徒漠抬头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终于开口。</p>

    “妹妹？”当她是傻子吗？董宛如是工部尚书的掌上千金，怎么就成了他的妹妹！千妩冷笑一声：“之前你跟我说你家破人亡，没有父母和兄弟姐妹，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妹妹，呵呵，是情妹妹吧……”</p>

    司徒漠眉头皱的更紧，不知想到什么，目光忽地阴沉，冷冷地看着她，再次沉默。</p>

    他的沉默和冷然，让千妩越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心中的伤痛愈盛，这些天压抑的难受此刻全部爆发：“司徒漠，你就将我当傻子一样耍！就因为我喜欢你，爱着你，你就这样肆无忌惮地一再耍弄我！告诉你，司徒漠，我早就不爱你了！在你当初休了我，逼我喝堕胎药的时候，我就死心了！我回来，我说还爱你，不过是也想戏弄你，骗你一次而已，你相信了吧，呵呵，呵呵呵——”</p>

    清冷的晨风里，她的笑显得凄凉萧索，脸上的表情却是黯淡而愤恨。</p>

    死心，真的死心了吗？若是那时心就死了，此刻为何还能感觉到心痛？人说吃一堑长一智，而她却傻瓜似的被他骗一次又一次，伤了一次又一次。真是个不知悔改的大傻瓜！</p>

    “苏千妩，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他皱紧了眉头，厉声道。</p>

    “我无理取闹？”他脸上的冷厉让她的心也跟着冰冷了，他从来没有这般责备过她，今日被她质问，隐瞒不住，果然还是忍不住了吧？心中痛不可抑，又不受控制地脱口道：“我就无理取闹又怎样？你不是已经休了我吗？你不是喜欢你的宛如妹妹吗？那又管我是不是无理取闹……”</p>

    司徒漠只觉得满身的疲惫，从身到心，都累到了极点。</p>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做了这么多，已经不知是对还是错。</p>

    那一个傍晚，他跪在宜宁宫中，太后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犹在耳边回荡：但愿你认清事实，你的所作所为，对得起列祖列宗吗？</p>

    那一年，那尸堆成山，血流成河的场景，是他一生的噩梦。</p>

    每次想起，眼前似乎都能浮起那成片成片的浓浓血雾，刺鼻的血腥萦于鼻端，渗人的凄厉惨呼不绝于耳……</p>

    他记得，温馨的家被大火烧成废墟；记得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个接一个浑身是血地倒在眼前，扭曲，哀叫，抽搐；记得母亲身上滚热的鲜血沾湿了他的脸；记得自己怎样一步一步地爬出尸堆，污血浸湿了衣袍和脚下的短靴；记得那一夜的天被漫天大火映红，那一夜的风，冷的蚀骨……</p>

    该恨她的，他和她本来就是仇敌……</p>

    司徒漠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已敛尽波澜：“你说的没错，我喜欢她，我一直都在骗你。”他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清润的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眼神幽深如潭，冷冷地死死地盯着她，目光深沉复杂：“骗了你这么久，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p>

    身体如忽然坠入冰窟，那种冷，寒的刺骨。千妩觉得自己几乎就要倒下了，可是还是直直站在那里，眼中有热辣的液体在盈满，她仰了仰头，拼命忍住。</p>

    “阿妩，你没事吧？”那头，凤临天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似是不对，见千妩身子一直在椅颤抖，连忙赶了过来，伸出一只手，要来扶她。</p>

    千妩眼底是冰冷的恨，淡淡地看了一眼司徒漠，然后，将手放在了凤临天的手心……</p>

    “我也一直在骗你，这些天之所以这么安静，是因为一直在等楚离和凤公子他们来接我。”她眼眶微红，脸上却牵起清淡的笑。</p>

    凤临天深邃的目光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