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我……”</p>
王蕴拥紧她,低声问:“怎么回事?”</p>
她惨淡的脸上,一双眼睛光彩俱无,还没等再吐出第二个字,便一时失去了意识。</p>
胸臆那口气一松懈,黑暗彻底淹没了她。</p>
等到她醒转,已经在王蕴的怀中。</p>
他抱着她大步穿过走廊,进了室内。</p>
这里是知客僧备下的禅房,装饰简单,一几一榻而已。屋内烧着旺盛的炉火,火上煮着一壶正在沸腾的热茶。</p>
她全身都虚脱了,毫无力气,任由王蕴将她放在榻上,又移了火炉过来,将火拨旺。见她不言不语,只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盯着自己,他便又给她倒了一碗热烫的茶。</p>
她偎在温暖的炉边,将热茶捧在掌中,烫烫的温度渐渐传遍了全身,才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复苏融化,重新在体内流动起来。</p>
刚刚侵蚀着她、仿佛要将她埋葬的风雪,明明还在外面肆虐,却已然恍如隔世。</p>
她这才发现,之前他递给她的丝帕,还在自己的手中。她慢慢地以那条丝帕捂住了自己的双眼,那带着他体温的丝锦温暖包容,仿佛在这样的雪天之中,他带着一个春日艳阳来到,柔软地笼罩住她。世间严寒被他逼退在千万里之外,而他就是那融化了冰雪的暖阳,在她面前灼灼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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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着她躺下,为她拉拢盖在身上的狐裘,声音低沉而柔和:“我随王公公而来,走得慢了一点,被风雪困在庙中,却想不到,你也会在此时到来。”</p>
黄梓瑕转头看着他的微笑面容,双唇微颤,想说什么,却又喉口哽住,无法出口。</p>
王蕴以那双温柔的眼睛望着她:“这么坏的天气,怎么孤身一人在外面?也不多穿点衣服,可要冻坏的。”</p>
黄梓瑕默然低头,他的温存触痛了她心里最柔软的一处伤口,让她的眼睛忍不住湿润,一层水汽立即蒙住了面前的一切。</p>
她艰难的,如同呢喃般在喉口发出一点细微声响:“因与你的婚事,我们起争执了……我如今这样,已经……回不去了。”</p>
那个他是谁,她没有说,他也不问,只给她加了半盏热茶,递到她的手上。</p>
他用那双温柔的眼睛凝视着她,轻声说:“在给你写解婚书的时候,我曾想过,这世上有两种夫妻。一种是情深缘浅,纵然恩爱非常,情根深种,可终究不能相守白头——就如我,我愿守着当年婚约,一世与你厮守,但你喜欢了别人,与我并无连理之缘……我亦无可奈何。</p>
黄梓瑕听到他“喜欢了别人”一句,心中只觉一阵苦涩翻涌而起,不知他所指的,究竟是谁。</p>
世事命运,无法预测。她的心曾付给禹宣,也曾托给李舒白,然而曾身为她未婚夫王蕴,本该是她在这世上唯一能爱的人,却始终没有缘分。</p>
王蕴见她始终低头沉默,缓缓又说:“还有一种,便是情浅缘深。我眼见众多亲戚朋友便是如此。夫妻二人同床异梦,各怀心腹,一世夫妻亦不曾有过半分情意,最后落得一对怨侣相伴终生,纵然生同寝死同穴,究竟又有何趣?而——你若嫁给了我,会不会亦是如此?”</p>
黄梓瑕只觉心中大恸。她想着王宗实问她的话,关于重新考虑与王家的婚约;她想起李舒白最后的话,她将会成为他的累赘——</p>
其实,她心里明明白白地知道,他赶她走,只是为了不拖累她,是为了不让自己身边的危局影响到她。</p>
所以,她才更要离开他,哪怕他不赞成,她也要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