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江璟
几百个华侨华人忙活了将近两个月,总算是把晚会准备完美,由中国驻巴西大使馆广泛向在巴西的国人宣传,意在华人同胞一起巴西过春节。
晚会进行一切顺利,陈江悄悄把她请到外面的街上,叫来人,给他们照了一张合照。他带着茶色眼镜,扭头偏向她,江璟目视前方。
“小江说话的声音好听,应该是个美女。”
他开着玩笑,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看不见而遗憾,反而无比自信。
江璟却不喜欢这种话题,“陈老师,过几天我就会里斯本了,这张照片我会珍藏,和您相处这两个月,我收获了很多。”
“说话太客套了。小江以前有在资本主义公司打工的经历吗。”
江璟脸红,羞愧:“在中国一家跨国公司工作了五年。”
陈江嗤之以鼻,“哼,我有很多学生也和你一样,去这些公司挣了几年钱,交朋友的道理都浑忘了,说话就和你一模一样,虚伪啊……我认为人和人之间不该是这样,你说呢?”
江璟浑身起鸡皮疙瘩,从来没有人和她这样坦诚地讲话,他说话的神态和语气,都是对对话者的尊重和诚实,世界上这样的人不多,江璟被他的人格魅力震撼了。
听他这样的男人说话,让人难以忘怀。当她回到里斯本,又过了半年,她还没能忘掉当时陈江讲话的神态。陈江偶尔在过节的时候和她相互问候,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她申请上了里斯本大学的跨文化研究的博士,下半年开学,她重新回到校园,开始攻读博士学位,她半工半读,常常被各种论文弄得头疼不已,忙得不可开交。
晏随立刻两年了,她在里斯本过第叁个春节,除夕下午,她接到了陈江的电话。
“小江啊,我现在在特茹河边喝酒,你来不来喝一杯啊,刚才过去一个葡萄牙人,他说我对面有一个凯旋门。”
里斯本的凯旋门,不是巴黎那个世界着名的凯旋门,不过在里斯本生活过的人都知道,奥古斯塔街凯旋门,也很美。
江璟去了,她已经有一年没见过他了,他还是戴着茶色镜片的眼睛,靠在石台边,风把他半白的头发吹得凌乱散漫。陈江好像是少年白,四十出头,就白发横生了。
她走过去,轻轻叫了他的名字,陈江转过头,递给她一瓶啤酒。
“中国人不能不庆祝除夕,过农历新年,这人来人往,就我们两个能庆祝了。”
江璟接下酒,昂起头喝下去半瓶,这种啤酒量小,整瓶全喝下去也不撑。
“换工作了?好像没有你的消息了。”
“我申请了博士,换了一份方便的工作。”
“难怪啊……我也换了工作。”
“嗯?陈老师不当老师了?”
“当,来里斯本的孔院教书,你觉得这个工作会不会比我原来的工作轻松。”
江璟微微讶异,“应该不相上下吧……”
“工作是其次的,主要是我在里约待腻了,考虑到你在这里,就来看看,我的葡语都是在巴西学的,没来过里斯本。”
江璟警惕起来,又惊觉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陈江……”
陈江直言不讳:“我觉得我们还挺投缘的,你要是对我有好感,我们可以凑活过一过,如果没有,我们继续喝完手上的酒,等新年来。”
陈江身上充满了浪漫气息,是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浪漫,是能对自己和别人都负责的浪漫,江璟承认自己有一点心动。她活过了叁十,却从来没有被哪个追求者真正平视过,陈江没有男性天生高高在上的傲气,缺什么就最渴望什么,江璟不自在被他吸引。
江璟并没有当场给出答案,她把酒都喝光了,坐到高台上,看着被夕阳落日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