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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一般退去,徒留一片陆离光彩。这是昨夜梦境的残留。
真有些奇怪,我自上天庭五百余年,一直享受着神仙无梦的待遇,不想最近开始做梦,并且越来越频繁起来。虽记不起梦中情景,一些影影绰绰的感觉,却常萦绕不去,惹在心间如抓如挠,捕风捉影毫无所获,真个令人心神不宁,坐卧难安。
我问过梦神,她却道自己只管凡间的梦,管不着天上的梦,所以没办法知晓我的梦境里都是些什么故事。她又说仙神若有梦,那或是有感于命数,或是受惑于心魔,或是修行上遇着瓶颈……我这是遇到了哪一条,她却不知。
听她这话,我猛然若有所悟。我这些个梦,难不成,该不会,总不能,是因思凡而起?我老脸发烫,不敢再问,逃一般地去了。
今日也是这般迷乎乎醒来,一副恍然若失。只得打坐运起宁神法门,经数周调息,心神方才稍定。心说,只怕嫦娥见我没精打采,又要问了。
就算问了我也不会老实交待。且不说我还记得先前说了句“好像梦到你了”时,她的反应就很奇怪,令人隐隐不安,只说我竟然因思凡而起梦,这种话,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口的。
我不免有些颓丧,早点也不大吃得进。只呷着清茶,边和岫云搭话。
我搁下茶盏起身伸了个懒腰。却见岫云瞧着我吃吃地笑。
我不由奇道:“怎么?有哪里不对?”
她却立即止了笑,微红着脸摇摇头。
我一手把她拉到跟前,附耳低声道:“瞧你眉目含春的,还不快快交待,我给你保密。”
她挣开了去,“仙子莫要冤枉好人。”
我笑道:“你不说,我问别个去。”
她羞涩一笑:“这倒不必去了。”继而又道:“我瞧着仙子这身衣裳,有些眼熟罢了。”
我低头瞧一眼身上墨绿的衫子,“这也不是我第一次穿了,能不眼熟吗?”
她含笑摇手:“仙子听我道来。前日我路过瑶池,恰见青帝、王母两位上神,正在阁楼上赏景呢。青帝上神侧身稍倚雕栏,与王母尊上说笑,悠然而闲雅,我虽远远看着,只觉得如沐春风。我当时远见青帝身着墨绿,竟觉身形肖似一人,今日见仙子穿着此衫,与当时所见青帝远影,果有几分神似。我方才一笑,正是为此。”
我与青帝肖似么,只记得当年在蟠桃盛会上远远看过她一眼,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象。我又隐约记得当年嫦娥也说了类似的话,说那青玄帝君,性情和我有些相像。倒仿佛她与我的母女关系,众人皆知,单只我不知。她既与杜若交易,让我来到天界,为何又不与我相见也不相认呢?再者,我前世既是青帝之女,怎会变成今生一个凡人?更不必说,嫦娥分明知道真相,却执意瞒我,阻止我探询,这究竟是为了什么?问题是问不完的,已不知从何时起,生活竟变成了一个错踪复杂的巨大谜团,我死死卡在里头,进也不是,退也不行。
我揉着太阳穴,停止脑中的胡思乱想。
岫云便有些担忧,道:“仙子可有什么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