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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忍不住了。
僵笑了一天,又晕船吐了半天,最后还很干脆地掉到湖里面。
穆以安知道了什叫做心力交瘁。
她知道父亲和哥哥的良苦用心,她无数次闷在被子里面小声对着己说要乖、要懂事、不要给爹和哥哥添麻烦,最终换回来的结果也是己一个人闷在被子里面哭。
她当然听见了天京城小姐怎评价她的。
“野丫头。”
“仗着己的家室罢了,看看她的装扮!”
“脏死了!她竟还吐了!”
“没见过世面!”
这些话像鬼魂一样绕着她的脑袋一直打转、一直打转没个休止。
穆以安努力克制着己不要大哭来,被子都被她咬得全是水。
眼泪打湿了枕头和被单,她哭着哭着睡着了。
穆以宁端着她喜欢吃的糖醋排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丫头两只手抓着被子,嘴还叼着被子边,小脸哭花了,鼻涕都流了来。
穆以宁将盘子放在了床头,小心将被子从她的鬩爪中解救来,用帕子给她擦了擦脸。他捏着帕子坐在穆以安的床边,看着小妹一点优雅都没有的睡样,缓缓捏紧了双手,也跟着不争气地掉了一滴眼泪。
他只不过大了穆以安三岁,看着小妹受了欺负——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欺负,不由得想起母亲临终前对他三兄弟的告诫,想起了父亲去边关前嘱咐他三人好生照顾小妹,痛恨己的无为力。
穆以安睡得不太安慰,翻了个身子,又抬了脚,把刚刚被她蹂躏的被子一团卷起来,把己裹成了春卷,吧唧了嘴,又继续睡过去了。
穆以宁破涕为笑,端着糖醋排骨走了小妹的院子。
夜的宵夜有着落了。
第二天,穆国公府大门就停了一架马车,马车后跟着一众侍女小厮还有侍卫。看他的装束就知道,这架马车是从宫里来的!
穆以安倒在床上,嘴里面还叼着早她三哥破格给她安排的糖醋排骨,房门就被“碰”的一声打开了。
“以安!”
一个姑娘直接冲到了她床面前,后面还跟着她三哥。穆以安吓得把刚嚼好的肉吞了去。
那姑娘是个美人坯子,跟她一样大的年岁,整个人比她要沉静得太多了,此时慌里慌张的模样让穆以安差点不敢喊她:“章!”
整个大殷,怕是除了穆以安,也没人会唤昭平公主的闺名了。连皇帝都不会。
戚章方才跑得急了,现在还有些喘:“我从宫里带了太医过来!你怎回事?怎会掉水里?!晕船好些了吗?!”戚章连珠炮一样的问题挨个打在穆以安面门上。
穆以安伸还沾着糖醋的食指,轻轻点了点戚章的额头:“章,你额头怎有伤……”她又看了看戚章的腿:“你刚才跑进来的时候,差点还摔倒了……”
戚章一愣,微微直起身子,对着身后跟着的人道:“你先去吧。”
“是,公主。”
一众人退了去,穆以宁放了块干净的帕子在穆以安手上,端着她啃完的排骨盘子去了,还十分贴心地帮她俩带上了门。
“章,说话啊!”
戚章撇过头去,道:“我……早去长乐宫求皇后娘娘放我来的。”
“你给皇后磕头了?!跪了多久?!”
“……只是礼数而已。”戚章糊地道,“不过我请来了旨意,我在穆国公府住上一月!一月之后再回宫!”
穆以安本以为己听到这个消息会很高兴,但看着戚章红了一块的额头,却怎都高兴不起来,一时间鼻头酸涩,昨日的委屈又涌上了心头,不敢在哥哥面前大放的悲声在戚章这里一股脑地全部给倒了来,油腻腻的手抱着戚章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