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和每天来给贺轻舟扎一次针，她这套针法当世无敌，医院很多主任医师都争着来和她交流医术，这天扎完针，苏悦和说贺轻舟不久就会醒，果然到中午就听到他清醒的消息。

    午后的阳光很暖，男人一眼望过来的时候，像是流淌着一泓清泉。

    看了看坐在床边沉默不语的女人，贺轻舟笑着打趣，“我又不要求你负责，干嘛一副好像欠了我几个亿的样子。”

    江沫失笑，“要只是欠你几个亿，我就不会为难了。”

    钱债易偿，情债难还。

    贺轻舟很清楚这道理，可他还是不甘心。

    “江沫，你是真的对我没有过一点动心？”

    长久的沉默，久到贺轻舟都要放弃了，她才无奈叹气，“有的。”

    男人竖起耳朵，“如果是因为这次我救你……”

    “在这之前。”江沫打断他，“因为动了心，才会在拍戏时有生理反应，才会故意躲着不敢见你，才会愧疚、自责，难以心安……”

    贺轻舟抓住她的手，江沫摇摇头，“但是对不起，我无法给你回应。”

    “因为顾凛？”贺轻舟沉声，“我……不介意的。”

    “不介意？”江沫反复嚼着这几个字，笑了，“那样算什么？偷情？”

    贺轻舟哑口无言。

    “我很喜欢他，又同时对你动了心，精神上的出轨和身体并没有什么不同，我无法再背叛他，或是帮他做任何决定。”

    就当是她的私心和偏爱吧，曾经的裴炀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痛，对那个朝阳一样的少年来说，他永远无法得到爱人完整的灵魂，这是无数个午夜梦回里都无法释怀的遗憾。

    “你现在可以不介意，可如果媒体把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曝光，你还能轻描淡写说不介意吗？哪怕心里只是闪过一个后悔的念头，都会成为一把利剑，杀人无形……现在这样很好，我们可以是知己，是朋友，但不能，也不会是恋人。”

    贺轻舟深深吸气，手掌覆上心口，“那这里怎么办？你教我追逐本心，教我释放天性，教我去追逐刺激，那你现在也教教我，这颗心怎么都不肯听话，怎么才能让它平静下来？”

    江沫抚上他柔软的头发，“时间会冲淡一切。”

    贺轻舟压根不信。

    他又气又恨，拼命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可他发现根本没用，这个女人太理智了，至少换做是他，绝不可能在江沫这样接近自己的时候还能无动于衷。

    他甚至怀疑，江沫说对他动过心这事也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哄他的。

    两个人相继出院，休息半个月后，剩下的剧还得继续拍，只是贺轻舟毕竟断了骨头，没法立刻痊愈，有些画面只能用替身，倒是江沫坚持亲身上阵。

    杀青那天，贺轻舟喝得酩酊大醉，然后抱住江沫不撒手，助理扒都扒不下来，没办法，江沫只能亲自送他回酒店。

    男人脸色通红，躺在床上的时候不吵不闹，听话极了。江沫用指尖慢慢描摹他的眉眼，看着他头顶的爱意值一点一点地升高，就知道这会儿他是在装醉。

    几不可查地轻叹一声，江沫转身离开，贺轻舟没拉住她，只是在关门声响起后，慢慢睁眼，突然感觉鼻尖酸涩得厉害。

    那之后，贺轻舟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见到她，但有关她的消息总是一条不落。

    江沫和一位奥斯卡导演史密斯先生搭上了线，他打算拍一部丽莎女王的传记电影，记录这个两百年前由华国送往罗刹国的和亲公主，是怎么一步步成为王后，杀掉丈夫，发动政变，又以铁血手腕镇压军队，拓展版图的。

    丽莎女王的一生都是传奇，作为奥斯卡奖的常客，在史密斯导演启动这个项目时，全亚洲的女性演员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