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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节
    给司以云盖好被子,他出屋子了,只着薄薄的一层里衣,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在外头过一夜。

    第一天如此,第二天、第三天,他在冰天雪地里,度过整整七天。

    手指冻得青紫,呼吸的时候,有种刺伤感,浑身上下寒气侵体,再到后来,竟也有些习惯。

    很难受吗?他不确定。

    他只知道,这具身体总是不生病,不是好事。

    终于到第八天,李烬病了。

    太医把脉,纠结很久,还是说一句:“太子殿下这是着凉了,平日里,要多注意保暖呀。”

    东宫总管怎么也想不通,嘀咕:“平日里奴才都看着呢,爷都穿得很暖和,再说这寒症,也这么多年没得了……奇怪,奇怪。”

    司以云端着汤药进屋,听到这句话,她垂了垂目光。

    病榻上的李烬发热得很厉害,脸色苍白,更显得眉毛黑,睫毛浓密,只是嘴唇褪色,还有些起皮,总是有些可怜的。

    他发现司以云来了,勉强睁开眼睛。

    那双眼中,抛却一切算计,只有最纯真的清澈,就像把冬日第一粒雪,融入到他眼底。

    司以云端着药,舀一勺轻吹,放在他唇边,道:“来,张嘴。”

    李烬不张口。

    又低声哄了会儿,李烬终于喝进第一口,便皱起眉,嘶哑地说:“苦。”

    和小孩子似的,这种真情实感,不是演的。

    司以云从没想过,人病了还能换个性子的,她抿抿唇,忍住笑意,又舀起一口,吹两口气,说:“这口不苦了。”

    李烬咬着嘴唇,明显不信。

    司以云说:“真的,我吹了两口气,它就甜了,你不试试吗?”

    李烬眼中有点迷茫,他心里挣扎了一下,最后,张开嘴巴,乖乖把苦药吃进去,又皱起眉:“还是苦。”

    司以云这回,把药吹了三次:“我吹三次,这回,一定不苦了。”

    李烬虽然不肯信,但司以云说得太笃定了,便又一次张口。

    ……

    直到第十口,药都喂完,李烬终于察觉自己被所谓“吹一口就不甜”的谎言欺骗,黑沉着脸,司以云忙往他嘴里塞半颗蜜饯。

    “这回甜了。”司以云说。

    可是李烬不“上当”了,死活不肯开口,司以云正想把手伸回来,他忽然脑海里灵光闪过,衔住那蜜饯,还没等司以云反应过来呢,他抬手按住她的脑袋。

    李烬即使生病,力气也在那,司以云挣脱不开。

    他舌尖一顶,将蜜饯送到她嘴里。

    可他仅剩的味觉又发觉不对,舌尖追逐那蜜饯,直把它勾回来,还要在司以云的软唇亲了又亲。

    他又茫然了,自言自语:“甜的……”

    司以云脸颊微红,用帕子擦擦嘴角,斜眼一看,侍疾的宫人全部撇过脸,低着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再看李烬昏昏欲睡,她心道,罢了,跟生病的人计较什么。

    总管把她送出屋子,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意:“唉,太子爷从以前到现在,烧糊涂了吃药都这样,特别怕苦,还好是良娣来喂,不然,恐怕是不肯被我们哄过去呢。”

    司以云问:“以前也这样吗?”

    总管说:“是啊,这小性子,许是多年没生病,还更粘人些呢……”他发觉自己僭越了,拍拍嘴唇,说,“唉,奴才自小看他长大,难免有些……良娣莫怪。”

    司以云摇摇头。

    她看着外头银装素裹,轻声说:“他也是这样。”

    人在谈起时,只道李缙生病会这般,但李烬也是啊,他在生病时,也会撒娇,露出如孩童般的一面。

    却不知前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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