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昏暗的隔间，响起阴冷的询问：“人杀了吗？”

    “他还活着。”

    “你作为代号黑礁的北国特工，不会心慈手软了吧？”

    “哼，核武器的研发人员不止他一个，杀他毫无意义，反而会引起政府高层的注意，怀疑到北国这边。我已经完成了离间高层的任务，不想功亏一篑。”

    “随便你。研发基地是在平野丘吧，组织再分配你一个任务，潜进平野丘军营探查情况，想尽办法搜集一切信息，你能做到吗？”

    顾北慕启唇一笑：“可以，为了方便行动，我会恢复男装。”

    *

    平野丘是座矮山，密林层层遮天蔽日，很适合军队扎营。

    随身携带的物品，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查，才能进入军营的驻地，连手机都要被扣留。

    白瑜交出手机前，再次拨打顾北慕的电话，仍是关机。

    十几个小时没开机，他人在哪里呢？

    好担心他。

    政审通过后，白瑜跟随哥哥和刘钰，一齐坐上军用越野车。

    刘钰跟白瑜坐在后座，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脸上，声线温和：“鱼鱼，你之前跟谁打电话？”

    白瑜叹息：“顾北慕，她好久没接电话。”

    刘钰听到顾北慕的名字，瞳孔一个收缩，似想起不好的回忆：“顾小姐……应该不会有事……”

    白景灏在前座转过身，大脑袋凑了过来：“怎么，我家北慕还没接电话？”

    白瑜推搡白景灏的脑袋，一脸嫌弃：“她才不是你家的！”

    白景灏捂着头：“嗷！你怎么跟吃醋一样！”

    白瑜仿佛被戳到了心，扭头看向车窗外。

    空旷的演练场外，数名士兵零零散散走在水泥地上。

    最里侧的铁栏边有个军人，一身笔挺的藏黑色军装，头戴宽边军帽，深黑帽檐低垂，落下一片沉暗阴影，遮住半张轮廓锋利的侧脸，身处在人群里极为低调。

    露出的鼻梁，还有嘴唇，竟有几分眼熟。

    车子疾速飞驰，人影一掠而过。

    白瑜探向窗外，仅看到那人藏黑色的背影，在视野里越缩越小。

    那人有点像顾北慕……

    她抽回目光，自嘲的笑，连看一个军人都觉得像他。

    是不是太想他了？

    而此时，那名军人双手插兜，不急不缓走在偏僻的路边。

    军营有成千上万的士兵，闯进来难如登天，混在其中不算太难。

    昨晚，他偷袭了一个看守的军人，扒掉他的军装，换上后潜进了军营。

    任务只是刚刚开始。

    非得合适的时间，等研究人员休息，他才能潜入核实验室记录。

    现在，他需要一张磁卡，能让他自由进出实验室。

    这期间，若是有一点闪失，他随时有被发现的风险。

    夜深人静，是最好的时机。

    *

    家属只能待在生活区，其他地域不能踏入。

    白瑜吃过晚饭后，跟刘钰在军营操场散心，遥看远处的士兵打篮球。

    白景灏老早就甩身离开了，故意给刘钰亲近妹妹的机会。

    操场上，远处灯塔迷离闪烁，电线杆的路灯孤零零地矗立，投射下昏黄的光。

    刘钰目光柔和，凝视白瑜柔美的侧脸，迟疑地说：“你有没有觉得，军营的生活很无聊？”

    白瑜笑了笑：“有点吧，不过这是很有意义的地方，我小时候非常崇拜父亲，对军人有种说不出的好感，曾经还想嫁给一个军官呢。”

    “是嘛……”刘钰隐隐有点失望，如果他是一名军人，白瑜或者会喜欢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