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两如何拨千斤
随从最高法院已经作出的裁决,但是这个案件涉及宗教信仰的权利,情况有所不同。如果耶和华见证会的孩子因为拒绝向国旗敬礼
而遭学校驱逐,那么他们受到宪法保障的宗教自由的权利无疑还是遭到了侵犯。他们判决,强迫耶和华见证会孩子向国旗敬礼是违宪的。帕克法官指出:“多数对个人或无助的少数的暴政”,“始终被认为是民意政府的最大的危险之处。国父们为了对付这种危险,在宪法中写进了权利法案,以保障每个人都有一些基本自由,这种自由是不管什么政府权力都不能剥夺的。权利法案不仅是对行使立法权的指导,它是这块土地上的基本法律的一部分。”
学校方面同意让巴内特的孩子上学,不要求他们参加升旗仪式。但是州教育局决定向联邦最高法院上诉。这就是着名的西弗吉尼亚州教育局诉巴内特案(est
VirginiaStateBoardofEducationv. Barnette)。1943年3月11日,联邦最高法院听取两造辩论。6月14日,最高法院以六比三作出判决,维持了地区法院的判决,推翻了最高法院三年前在高比迪斯一案中的判决。
贾克森大法官在最高法院的判词中写下了一段话,被认为是宪政民主制度中法庭功能的最有名的辩护词:
权利法案的真正目的,是把某一些东西从政治冲突的此长彼消下解放出来,放置在一个民众之多数和官府都够不着的地方,把它们确立为法庭所依据的法律原则。个人的生命、自由和财产的权利,自由的言论,自由的新闻,崇拜上帝的自由和集会的自由,以及其他一些基本权利,是不受投票表决影响的;它们不依赖于选举的结果。
五、对最高法院作用的实证观察
自从民意测验的方法渐渐规范和完备,半个多世纪来对几乎所有重大社会问题积累了数量不小的民意测验数据,从而可以从统计学的角度,在重大社会和政治问题上,对最高法院裁决结论和民意测验结论进行比较。人们发现了以下结果:
第一,最高法院和民选的国会参众两院相比,和民选的总统相比,其裁决意见和民意测验的一致程度,基本上是相同的,至少并不明显低于民选的立法和行政分支;
第二,最近半个世纪中,最高法院的裁决意见明显不同于立法和行政分支,也不同于民意测验的,大多集中在和民权有关的案件,特别是有关弱势人群和异端人群的权利方面;
第三,在最高法院裁决和民意不一致的重大案件上,最高法院意见和社会精英阶层,如学界、新闻界、政界、法律界、商界精英的意见的一致程度,要明显高于和底层民众意见的一致程度;
第四,在影响美国社会面貌的涉及民权的一些重大案件上,比如涉及宗教与信仰自由、言论自由、新闻出版自由、结社自由和嫌疑犯权利的历史性案件上,最高法院裁决起了带领民意的作用。有些案件在作出裁决的时候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民意支持,高达百分之八十的民意是反对的,在几年以后,这个比例却倒了过来。
学者们对这一现象的作用机制作出分析,认为最高法院和民众之间有着直接和间接的多方面互动,它们之间不是绝对绝缘的,最高法院大法官们有足够的渠道来了解民众的意愿。在制度层面上,大法官的提名和任
命、上诉案件的筛选、听证程序、宪法对弹劾联邦法官的规定等等,形成了民选的立法和行政分支对最高法院的内外制约,使得最高法院这一非民选的机制不会失控。不论这样的考察和分析是否有足够长的时间和足够多的数据,其结论是否有足够的说服力。值得深思的是,两百多年来,人们担心的“反多数”的“司法专制”并没有发生,托克维尔所担心的“多数的暴政”也没有暴虐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