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
,不知道是风水挑的得宜,还是此地有众多的树木水泽。封州不如南地多山,又是古都,若不是私家的园子,少有如此粗壮茂盛的树木。枝干盘亘,多半是战乱的时候,任由树木疯长了一段时日,好容易易了主,也便由它们去,只修建了新生的枝条。
平日里除了特定时日,便只有前厅的老婆婆照管,此外便再没有什么人,想来主人家没有在此长住的打算,再来便图个野趣,干脆由着草木自由生长。
四少要带她游船,靳筱以为是雕花的大船,答应的便很爽快,可四少却留下刘士官,带着她穿过一小从树林,才看叫一条小小的河流,飘着只巴掌大的小船。
若不是河水尚且不浅,倒不如说是小溪,夏季多雨,两侧的合欢花枝叶繁茂,映着窄窄的河道,不光遮去了大半的烈日,风一吹,粉色绒球般的花,便稀稀落落地,掉到波澜点点的河面上,确实是个好去处。
靳筱上了船,原本还忐忑,四少坐在她后面,拥住她,他俩挤在这小小的船只上, 又让她觉得有趣的很。她从未划过船,便学着四少的样子,去摇着船桨。可船总是绕着圈的打转,像欺负她是个生手,反而让她有了好胜心,非要把船头弄正了,一会气急败坏地叫起来,一会又期待地慢慢屏住了呼吸。
四少也不教她,只在她快要泄气的时候提一句, “你迎着水流试试看?”,不多时她也便上了手,小船儿也变得服帖了,靳筱自然得意,觉得自己已然是个老手。
坐在船里,视线便矮了一头,潺潺流水都在手边,都在眼前。两岸的合欢花垂下来,时不时的一两朵落到她鼻尖,让她拿下来,放在手里头,闻了闻,又扔到小河里面去。
她窝在四少怀里,划浆的手便偷懒了,四少一个人在运着桨,不多时小船便飘飘摇摇的,眼瞧着要轻轻撞上一侧的软泥。
她又逆着方向拿桨一拦,水的阻力便将小船的方向正过来,正过来没多久,她又犯了懒,窝在四少怀里,撒着娇的呢喃,“我困了”,或者,“划船好累,我们不如睡了午觉”,四少掐她的腰窝,她也不躲,反而笑做一团,缩到他怀里去。
四下无人,只有虫鸣鸟叫,盛夏里难得的清凉,连亲近都变得十分恰当,唇边的低语和树尖的虫鸣混在一起,半点突兀也没有。有小鱼从靳筱的手边游过去,她侧了脸,要去看,却被四少拦住了,捧了她的脸,去亲她的鼻尖。
他露了牙齿,要去咬她,又被靳筱躲过了,反而叫她得了手,捏住了他的耳朵。她又翻过身子,在那飘飘摇摇的小船上,捧住他的脸,端详着,仿佛不认识他,“呀,你长这个样子的呀。”
前段日子,烈日当头的演兵,确实让四少黑了一些, 额头明显多了一圈色差,大约是平时带着帽子的缘故。她把他额间的头发抚起来,四少便闭了眼睛,让她去瞧,可她光瞧也觉得不够,又伸了指头,去摸他额顶的一块小圆疤。
他闭着眼,感官敏锐了许多, 日头从树叶间隙里撒下来的阳光,落到他的眼皮上,便是一片斑驳的光影。四少能闻到她身上的花果香,是新买的香水,像葱郁的草木扑了面。
靳筱方才伸了手去摸河里的小鱼,这会手指还是湿润的,微凉的,落到他额头上,原本该清爽,可她落指却落得未免暧昧了一点。
兴许她不是有意的,可手指头在他的额间摩挲,不一会便成了撩拨,叫四少喉头不自主地滚动了,又舍不得睁开眼睛。
古人讲柔情万种,想来再刚毅的将军,都受不了佳人一根温柔的手指, 靳筱的手指划过他的睫毛和脸庞,他的心便战鼓一般敲起来,轰鸣一般的,都快要叫嚣出来,能和枝间的蝉鸣比一比高低。
可他却不敢动,又屏住了呼吸,希望她之间停留的再久一些,好像她的手指是落下来的合欢花,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