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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
猪,是小竹,竹子的竹。”

    他又在一旁写了“竹”字,耐了心指给她看,“《说文》里说的是,筱,箭属,小竹也。”

    “箭是弓箭的箭,属是种类的意思,”他笑了笑,带一点莫名的温和,声音也软下来,“没有什么老鼠,也没有小猪。”

    靳筱看了看泥土上的字,又抬头,瞧见他指着“竹”字,同她讲解的模样。

    榕树枝叶间的阳光洒在颜徵北脸上,那男孩子笑起来的样子,让靳筱察觉了一点点不一样。少年的洒脱和温和凑到一起,连他眉眼里的一瞬思索,都是乡野里从没有见过的,让她恍惚觉得,他好像不该出现在这里

    四少顿了顿,带了认真,“我父亲说,做人就要这样,似竹有节。”

    他提起父亲,终究还是孺慕的,面色也是从前父亲考察他功课时,庄重的样子。“就是说,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再困难的境地,也不要屈服。”

    他这样郑重,让靳筱反倒有些怔了,大约知道他说起了深奥的事情。少年说完这些,又看向她。他的目光异常柔和,仿佛穿过了她背后的山峦,到了另一所人家。

    “靳筱,这是个很好的名字。”

    想来他们之间,也是竹子的缘分,从第一次相遇在竹林,到后来她拿竹筒同他带饭,这些事情串到一起,四少一面感激,一面又觉得是难得的机缘,应当同她做顶好的朋友。

    他想了想,决定说些什么,好开展这段不凡的友谊,靳筱却开了口,抢了白,问他,“那你呢,杨杨哥哥?”

    她突然叫他“杨杨哥哥”,四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靳筱又问下去,“你的名字,是杨树的杨吗,做人也要像杨树一样吗?”

    她自个学着四少同她讲解的样子,发散了去想,总归杨树和竹子,都是植物,是相像的。她又皱了皱眉头,有一点嫌弃,“可是杨树花好恶心呀,像毛毛虫一样。”

    “哦。”颜徵北回过神,扬起下巴,有些凶的看她,“你明明就记得我,还知道吴大婶叫我什么,”他想起她关门的样子,铁门差一点擦过他的鼻尖,便有一些咬牙切齿,“为什么上回,你不同我说话?”

    可见他有多么记仇,还从没有人这么同他摆谱,也没有谁同他摆谱了,还让他上赶着的。靳筱却一点也不怕,低了头去看他方才写的字,嘴上却不委婉,“我不要和男孩子一起玩。”

    “为什么?”他看她低下头去看字,就跟着低了脑袋去瞧她,非要弄明白她讨厌什么,“男孩子怎么了?”

    靳筱撇了嘴,也不客气,“总是打架,总是很脏,总是捉弄人。”

    四少坐直了,打定主意要证明自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那一个。他拍了拍胸脯,打包票的样子,若让人看见了,会发现他其实还是个孩子,并没有那么稳重内敛。

    颜徵北扬起眉毛,看起来很自信,“我不打架,也很爱干净,还不会捉弄你。”

    靳筱歪了脑袋,斜了眼睛看他,仿佛并不怎么相信。四少又补充一句,“我还同你讲故事,成不成?”

    吴大婶家的小宇哥哥,也有十岁了,却还是每天像个泼猴一样。可是小宇哥哥并不识字,也许识字的杨杨哥哥,就会像过年的时候,在城里见到的男孩子一样,文雅一些。

    她转了转眼珠子,也坐好了,正经的很,“那你不许把鼻涕虫放在我身上。”

    “我不会。”四少摇摇头,“我不会欺负你,你不喜欢的事情,我都不做。”

    四少还要说什么,却听见远处有人在喊,似乎是靳筱的名字。

    他顺着声音去看,草坡的下面有一个婆婆,一面往前走,一面喊着什么

    颜徵北皱了皱眉头,脑子里闪过一道光影,一时没有想起来,却尚能察觉到一点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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