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沉的声音,具有让心融化的魔力,因此神奇的事发生了——她心中忽然升起好几个太阳,蒸发所有黑暗,以惊人的效率,将忧伤一网打尽。
刚退潮的眼眶,好像又微微泛湿了,这次是出于满出来的感动。
他的怀抱真可靠,他的体温极暖和,他的味道太好闻,从他身上只感到纯净的安慰,没有一丝占便宜的意味,反而是她贪恋地不想离开,甚至带点傻气地想,如果流泪可以换得他安慰的拥抱,那当个爱哭鬼也不错啊。
老天,该怎么办呢?她不得不承认,自己非常非常喜欢这个男人。
感到她的情绪渐趋平稳,他内心这才如释重负。
由上向下望着她的发旋,他想,如果他们的相遇,真是好友冥冥中的牵引,那用意也许就是要他在这关键时刻,代为抚平这天人永隔带来的伤痛吧。一想到若非如此,此刻她可能在独自饮泣,他胸口就纠得死紧,多么庆幸自己在这里。
从没像这样心疼一个人哪,他不晓得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
希望她的人生,没有烦恼,没有痛苦,没有悲伤,只有快乐和欢笑。
希望她幸福。
因为这些想法是如此理所当然,他忘了问自己:
这打从心底的怜惜,真的只是出于对故友妹妹的关爱吗?
还是,有没有可能……是出于男人对女人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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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晓得是不是聂鸣锋跟团员们说了什么,那件事的后续没人追问,大家的态度与往常无异,他也绝口不提,仿彿集体失忆……只她一人刻骨铭心。
跟着,丁薇霓顺利自大学毕业,经由原先打工的成衣设计公司的前辈引荐,得到一份助理的短聘工作。老板是位自纽约返台的国际知名服装设计师。说是助理,其实就像跟班兼打杂,工作量不小,能去舞团的空档明显变少。
以前除了常去舞团,乔得上时间,她还会跟聂鸣锋一起去观赏其他舞团的公演,但现在别说是一起看舞了,有时连轻风舞团的演出也无暇参与。
“维尼,你今天会来看我们在艺洞的演出吧?你好久没出现了说,讲好的,这次一定要来啊。”怕她忙人多忘事,小虎特地来电提醒她。
“我会跟团长一起过去。”正好他到附近办事,她搭便车。
“对厚,都忘了团长要去找你,那太好啦!”小虎兴奋道。
瞥见等待的人正走来,她说:“团长来了,我要走了。”
“好好好,等下见。”通话结束。
聂鸣锋走到她面前,对她微笑。“这么早到,等很久了?”
她穿荷叶边小洋装,合身的剪裁,衬出柔美的腰线,外穿短外套罩衫,脸上化了淡妆,妩媚的模样,让他心头一跳。
她今天很美……
“刚到而已。”她摸摸发尾,努力让自己分心,免得不小心直盯着他瞧,因而错过了那双黑眸里不觉流露的欣赏。
“走吧,车停在附近,大概走十几分钟就到了。”他领路向前走。
她跟在他身边,不禁暗叹。都半个多月没见了吧?他还是一样神采奕奕,完全不受影响,不像没用的她,只是面对他的一个微笑,就呼吸困难。
“打工还是很忙吗?”他跟她闲话家常。
“昨天开始吕姐病了,我也跟着暂时休假。”吕姐是她的老板。
“哦?”他抬高一边眉。“‘超级铁金钢’也会生病?”
咦?“你怎么晓得她有这个称号?”她诧笑。
“你跟我说过的,不记得了?”
“有吗?”她仔细思索后,横他一眼。“才没有,你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