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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就搓着手说,「没人说这样不可以是海龟汤啊!其实还有很多呢,像是你们知道插头的两个铁片上,为什么要有两个孔吗?」
我愣了一下,还来不及说话,Q闭上眼睛又说。
「还有像是为什么斑马线是横的而非直的,为什么警车下部总是黑色,却又不全部涂成黑的。为什么烤丸子总是三个一串、布丁总是三个一盒,为什么信封的折口总是要多削两个角,而不干脆保持完整的长方形……」
「这些全都是有原因的,而且他们全都发生在我们面前,光是开门的事情,我们每天都看着门在我们面前开开关关,但却很少思考他们为什么会如此。」
Q张开眼睛,我看见他的双目闪闪发亮。
「而我认为去思考这些事情背后的原因,就是推理最初的本质和源头,解谜绝对不是聪明人的专利,也不需要特殊的学历还是智商,那应该是每一个活在世界上的人,都应该勇敢去做,也乐于去做的一件事。」
「那也得要像你这么闲才行啊。」
A还是忍不住吐嘈,Q也不反驳,只是不动声色地拿走最后一片披萨。
「发现谜题的存在,需要的是日常生活的观察力。而去推敲谜题可能的解答,需要的是人与生俱来的想像力。在解谜的过程中,即使不断地失败,仍然想要追求真相、不肯放弃的那种情绪,则是人永远不该忘记的童心。」
我还记得那时候Q的声音,变得完全不符他外形地深邃、温柔。
「观察力、想像力还有童心,只要有这三项,就足以解开世界上所有的谜了。」
我听着Q的话,想起刚才灵光一闪,推测到鞋子瞬间的那种喜悦之情。虽然只是个小学生程度的谜,但说真的,经由思考,靠自己找出答案的感觉,真的很棒。
和A交往日久,我在她的影响下,也看了不少推理和推理剧,有些推理确实很有趣。
但有时候有些故事太过复杂,经常一个案子死六、七个人,光是记起人名就耗尽我的脑浆,我又不像A这么勤劳,还会拿笔把人物和地图都记下来。有时候作者甚至还附表格给我,什么火车时刻表,还是建筑物平面图之类的。
看A解的津津有味,但对我还有我一些不常动脑的朋友来说,常让我觉得很累。比起累更大的是挫败感,那种输给作者、输给其他读者的自卑之情。
像我就经常听到一些不看推理的朋友说:「推理?那种东西太难了啦,我讨厌动脑。」或是自谦地笑说:「我脑袋不好,小时候数学都考不及格,要我做推理这种事,不如直接翻解答还比较快。」
这让我想起小时候考试,总有一些小学老师以考倒学生为乐,他们会出一些上课没有教、课本上也没有写的问题,等到学生答错了,再狞笑着当掉他们。
有时我会觉得很呐闷,考试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测验学生懂得多少吗?出一些根本不可能解开的问题,或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学生都解不开的问题,这种考试真的有意义吗?但很多老师依然乐此不疲。
某些方面来讲,我觉得海龟汤真的是一种很好的游戏。他让人不会惧怕动脑,不会惧怕解谜,就像数独之于数学一样,他让推理变得更加平易近人。
我想起Q临走前跟我说的:经由观察发现问题,经由想像力找到可能的答案,抱持着童心找到最后的解答,这样所有海龟汤都难不倒你。我忽然有种放松的感觉,我想我应该放下推理,去研究一下信箱上的洞为什么总是椭圆形而不是方形的好了。
「总觉得……我有点迷上他了耶。」有一天我还故意跟A说。
「迷上谁?那个死阿宅吗?」A不客气地批评,把我揽过来吻了一下。我笑嘻嘻地没有答话,任凭A在我背后叫嚣着吃醋也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