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径庭。

    “小唐啊，你朋友过来找你了。”女人头探进门去，喊了一声。

    唐杯有点诧异，急匆匆从里面出来。看到站在院子里的何顾，他立刻就愣住了，好半天都回不过神儿。

    虽然夜色里只看得清轮廓，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主人！

    唐杯又是惊讶又是高兴，恨不得周围的一切都消失，恨不得立刻向主人跪下。

    可他不能，他现在不在游戏里，只是个活在现实压迫中的普通人。

    “您……”唐杯说话都结巴，“您怎么会来？”

    何顾朝他笑了一下，充满了危险的意味：“哦？我不能来？”

    “不是……”

    似乎是看不惯他的笨嘴拙舌，刚才还准备出门的嫂子打开了院子里的灯，说到：“小唐还不请这位先生进去，别在院子里站着啊。”

    唐杯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请何顾进屋。

    刚进门，就听见叫骂伴随着下楼的脚步声，一个中年女人从楼梯口大步冲过来，拿着棍子就朝唐杯身上招呼，边打边骂：“谁让你开院子的灯了？真以为自己是城里人，一点儿不知道为家里着想，就知道浪费！电费这么多还不是得你哥给……”

    唐杯一声不吭任由母亲打骂，何顾却皱起了眉头。

    这是他的东西，打坏了还怎么玩儿？

    于是一把伸手攥住女人的手腕，温声说：“阿姨，我是唐杯的同事，听说他家里有点事，特地代表公司来看看。”

    “同事？你也是开车的？”女人瞪着眼睛反问，刚才打儿子那股劲儿倒是弱了下来。

    何顾没有发火，一直笑着。然而他天生自带气场，唐母虽然横行乡里泼辣惯了，但在何顾面前，就无端短了三分气势。

    “不是的，何先生的职位要比我高得多。”

    唐杯连忙解释，生怕母亲阴阳怪气，惹主人不高兴。

    chapter56

    唐母瞪着何顾，恨恨的甩开手。

    这时何顾拿出准备好的信封：“听说唐师傅家里出了事，我代表公司来慰问一下。”

    “哎呀，您真是太客气了。”之前带何顾进来的女人走上前来，妆容艳丽的脸上简直笑开了花。

    她接过信封，打开封口，抖落里面一叠红色。

    唐母仍带着没能痛快教训儿子怒气，瞥见钞票倏而烟消殆尽，她夺过女人手里的钱，手指蘸着口水，当着何顾的面，一张一张数。

    整个过程里，唐杯很沉默，甚至都没看那个信封一眼。

    何顾不动声色的观察他的困窘，嘴上娴熟的挂上一抹社交笑容。

    关于开灯的争端终于以一万块钱结束，唐杯沉默的将何顾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两人都不开口，唐杯关上门，屋子里立时一片漆黑。

    他想了一下，缓慢的拉开灯绳。

    头顶是一盏旧式的钨丝灯，不知道用了多少年，钨丝烧得极细，发出微弱昏黄的光。

    何顾借着这光打量他唐杯。

    似乎瘦了点，强健的身体有些佝偻。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除了角落里一个旧行李箱和一张摇摇欲坠的破床。

    “主人……”

    唐杯率先打破沉默。

    声音压抑又沙哑，充满了不安和渴望。

    “跪下。”何顾一如既往的发号施令，表情却并不冷肃。

    唐杯立刻跪下，但之前一直微弯着的背脊却挺直了。

    压在身上某种沉重的东西忽然消失，在主人面前，他只需要做一个奴隶。

    何顾在昏黄灯光里朦朦胧胧的看唐杯，忽然想起大学第一次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