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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一寒,这真是诛心之策。
蒙纲先不解,略一思忖想通,行礼道,“是!”军民皆知再抵抗会有后果,而程必泰不会死,他的家眷亲友不会死,他们还怎么会听这个人号令,为他出生入死守城?蒙纲去后,卢道匀要他先坐下休息,江放说,“我一坐下就起不来了。”
庆军不能没有他,他不能休息,多劝无用。
两人便站着谈事,卢道匀说,“只怕火葬时老大又要受不了。”
江放道,“那就打到他不发疯为止。”
有些话人人都懂,讲是讲不通的,动起手来打一顿,反倒打得通。
狼骑征战太顺,胜多败少。
败在战场上,被敌人所杀还好,死得这样窝囊这样不明不白,是头一回。
卢道匀揉了揉额头,“也好笑,我总以为他们都大了,刚才突然想起,老大也才二十三……”他们这些卫长排位从一到十三,但年龄差得不远,从老大到小孟,也就差个三岁。
卢道匀没听见江放答话,这才又想到,我们又多大,满打满算,也就三十而立。
江放不愿坐,想来更不愿睡。
卢道匀问,“今夜去做攻城的策划?”江放看向远处新搭的一个帐篷,尸身都停在那里,“我去守一晚。”
也算是给他们守灵。
卢道匀点头,“我陪你去。”
两人分别换衣,走到帐篷中,人影被烛火映在幕布上。
都是同袍,可十指连心尚且分长短,人总有偏爱,小孟是兄弟们的偏爱,江放的偏爱,就连卢道匀,都不由自主偏他几分。
他们都以为这孩子会功成名就,留名史册,没想到他的故事还未展开就已结束。
卢道匀与江放在帐篷中站到凌晨,卢道匀腿都僵了,迈出步子踱了几步。
江放仍一动不动。
江放眼前是初见小孟那天,狼骑征兵,十五岁以上才可报名。
瘦瘦小小的男孩抱着木桩不撒手,非要吼叫,“我年龄够了!真的够了!”天将大亮,明日是个晴天。
卢道匀听见江放如同说服自己,喃喃重复了一遍,“将士死沙场,古来如此。”
只要江放在,庆军军心就散不了。
再加上敌方粮草告急,民心军心终于动摇。
除非再出一个天意,否则败局已定。
天晴无雨,庆军架柴点火,火葬同袍。
汉家除了笃信佛教的,都是土葬。
混血以及边境居民,受北戎风俗影响,倒是更常火葬。
烈火滚滚,吞噬了尸体。
老大知道江放替小孟守过一夜,在熊熊烟火前又抹了几把泪,但没有再扑上去阻止。
庆军修整半日,次日攻城。
一连做了许久准备,真攻城的一刻,人马待发,无数张熟悉的面孔上都带着悲痛与愤怒,江放只说一句,“去吧。”
庆军如猛兽出闸,潮水般涌上土山。
卢道匀看了看,“你不跟去?”江放道,“我跟你打赌,不到半天,程必泰出城请降。”
不出江放所料,半日后,战火停歇,蒙纲报道,“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