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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连续三日,三日后,江放到曲江察看,卢道匀劝阻不下,唯有和他去。
夜色动摇,豪雨把拉车的马匹浇得湿透,卢道匀一路不安,像坐在火上,却不知这煎心的火哪里来的。
他带了一堆公文要看,可字都像浮在纸上,受不了,按住侧额一下下揉着。
若是江放生产出事,兵败如山,上万人身家性命都在他身上!偏偏那个人还不以为然!卢道匀心中混乱,却听江放说,“别慌。”
卢道匀恨恨,“君侯大人,我怎么能不慌?”却见江放近乎无赖地笑,马车里烛光晃动,他竟没看出江放笑里有不对。
只听见霹雳在耳边炸响,“那我再说一次,别慌。
去找产婆来,我羊水破了。”
卢道匀惊得要从马车上掉下去,他尚未婚娶,听过女人生孩子,也偶尔听过男人生孩子,可没见过女人生孩子,更别说男人生孩子。
这事与女人生产比到底是更容易,还是更艰难,连个谱都没有。
他大怒大惊,来不及想,身体已跳下马车,改骑上马,带人往营帐方向奔。
心乱如麻,竟连雨停了都没发现。
江放揭开下摆,听外间雨停,扬眉扯出笑。
暴雨第一日他就觉得离分娩不远,没想到又往后拖了两天。
这雨下得邪门,他担心曲江涨水,去看过才定下心。
本想抓紧赶回大营再生,没想到中途发作,还真是由不得人。
小卢没见过这阵势,已经慌了,江放让他去找产婆,把他支开。
两个多月前还考虑过是否能生得顺利,可到见真章的一刻,他不信他会跟姬珩一样难产,心中竟毫无惧怕。
半个时辰后,卢道匀在夜幕里冲到马车边,身上潮的半是雨停前打湿衣物的水滴,半是赶出的汗。
还未接近马车,先听见一阵婴儿啼哭,哭声清脆,他将马一勒,心回到肚子里,吊着的气舒出,四肢逐渐回暖。
驾车的狼骑守在车旁,见他就叫,“州丞大人。”
他点头,在车外说,“产婆来了。”
那产婆被送上车,处理善后,不多时抱起婴孩。
江放浑身汗水,虽然疲惫,但也了却一件大事。
他这回生育没遭什么罪,叫了声,“喂!”正要把卢道匀招过来炫耀他生得快,女儿还健康,你这操心都是白操心,却听远处一阵马蹄声,一队狼骑狂奔而来。
第九卫卫,馆里岜六砌凌坝二栖。长几乎像滚落下马,及时稳住,嗓子却已嘶哑。
他奔上前,发不出声,闭上眼定神,叫道,“州丞……狼主……”卢道匀勉强问,“什么事?”老九看看半开门的马车,哑声说,“地陷了,土山倒塌……小十三,没了……”毫无预兆,毫无前例,三天大雨,江水没有决堤,地面却下陷,土山倾倒,对庆军简直是天降的灾劫。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婴儿又哭起来,老九抬头,产婆怀里竟抱着个刚落地的孩子。
马车里有人坐起身,“走。”
驾车的骑士一时反应不过来,江放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