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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劳烦陈先生了。”周卿檐自若笑答。
“别,叫我陈缄就好。”
彼时周惟月站起了身,目光不待在任何人身上停留,转身走的时候落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间。”
周卿檐目送着周惟月的背影,他步伐跨得有些大,可依然挺直着背椎磊落坦荡,看不见他的面容,品味不出他的情绪,只等身影被洗手间合上的门掩去,周卿檐才有些懊恼地揉了揉眉心,抱歉地冲陈缄扯了扯嘴角,“他生气了。”
“为了什么?”陈缄有些莫名。
“毕竟被泼脏水,他和傅列星是第一手当事人,可他却被蒙在鼓里……吧?”
其实周卿檐也不太确定。周惟月一直是个心思玲珑的人,想得多,也缜密,给他根线头就能顺着抽丝剥茧出自己一番看法和理论出来。可周卿檐无从得知的是,周惟月是生气自己对他的隐瞒,但绝非是身为当事人这件事儿,比起被泼脏水,在他眼里,大抵还是自己被周卿檐隐瞒着这回事来得严重些。
“不会吧。”陈缄抱着胳膊陷进椅背里,饶趣地弯了弯眼,“据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会在意这点儿事的人。也不怕说给你听,本科的时候惟月他被校论坛笑作性冷淡,好像没有什么事能触动他的喜怒哀乐,就连和文穆清,那个系花,分手的时候,也像是打了个哈欠眼睛都不眨一下。”
“反正这么些年,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从来没散过,偏偏他看谁都像是路人,连回头都懒惰的那种。”
周卿檐闻言,有些诧异。陈缄口中的周惟月,似乎离自己很远很远,可寻思半晌以后周卿檐忽然就懂了。他想起那日在鸢岛逆风踏海,周惟月向自己揭露那些晦涩阴暗的心思,按照陈缄所说他变得沉默冷淡是大一,也就是自己离开后的那一年。
他的活泼开朗,温热体贴,全都是为了挽留着周卿檐,可那时候“周卿檐”这个理由消失了,他又何尝再去扮演着不适合自己,拙劣又疲乏的伪装呢?周卿檐有点儿矛盾,别人口中和自己回忆里构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周惟月,而现在自己身边的,则像是两者的结合体,但又有那么些许违和。
他垂下眼皮,思索着这其中的奥秘。
期间陈缄又和他唠叨家常,回忆昔日风流旧事,好的坏的严肃的逗趣的都和周卿檐说了一遍。周卿檐被陈缄绘声绘影地浮夸说话方式带得有些沉浸进了过往岁月,连周惟月从洗手间回来,重新入座到他身边也没发现。
反倒是陈缄止了话头,神色有些愕然地睨了眼周惟月后,迅即地埋头扒拉起面前的凯撒沙拉。这举止反而惹了周卿檐瞩目,他侧过头,只见周惟月如削的下颚线仍淌流着一滴水珠,再往上,隔着眼镜腿儿有些模糊不清,但周卿檐却分明看见了他眼角绯红,眼翥子里盘虬着微不可查的红血丝。
他心脏漏了一拍,不由自主地开始钝痛了起来。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