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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小姐拎着周卿檐上了十一楼,他在电梯里左顾右盼,甫看见电梯内侧一面墙贴着对应楼层的业务内容,十楼至十五楼都是自助餐餐厅,只不过越往上,是从大餐厅、包厢到独立空间的区别罢了。而校领导预约的是十一层,包厢餐厅所在地,周卿檐不由自主地多睨了两眼,在心底暗自感叹校领导的财大气粗。
虽说是家混合型的自助餐厅,装潢却里里外外充斥着现代摩登与江南山水结合所迸发出诡异又和谐,矛盾的抽象美感。一出电梯的落户外挂了两盏大红灯笼,一个写着“锦”,一个写着“言”,下笔行云流水笔酣墨饱,挥毫人的书法功底明显深厚。
但周卿檐仅仅匆匆过眼,并未把大红灯笼放在心上,他已经姗姗迟来将近两个小时了,按照和老人家相处多年的默契使然,校领导常规的“罚三杯”看来是躲不掉的了。周卿檐站在包厢外,揉了揉太阳穴后才抬手推门而入。
饭桌上诚然早已酒过三巡,醉醺醺的教务处主任和酒气上头面红耳赤的校领导逮着他,果不其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起哄:“哟!这不是我们周副!怎么来得那么晚啊?”
“哎是啊,来来来,老规矩!”教务处主任往玻璃小杯里倒了三盏白酒,却动作不利索地溢出了大半杯,濡湿了整个杯身,“迟到的自罚三杯!”
果然。
倒也并非周卿檐不敢喝,但自从上回喝酒导致他遇见了文穆清,又险些从他手里遗失一条生命以后,周卿檐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但凡和酒桌沾上边,接下来会发生的,十有八九准没好事。但时至今日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谁让领导等同于大爷呢,大爷的边上还坐着姥爷呢。
“那是必须的。”周卿檐赔笑着伸手,指尖刚沾上杯沿一点酒,遂而就被扣住了手腕。他心下一惊,忙不迭地回头,周惟月静默地站在他身后,嘴角挂着滴水不漏的微笑,而一如既往地把背脊挺直如长青松柏。他今天没带耳钉,麦色的耳垂上干净规矩的,不掸眼细看是看不见上头泛着薄红的小孔的。
“王主任,这酒我帮周副喝了,就斗胆请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行了。”周惟月含笑,话说着是友善商讨的语气,可里头全然是势在必行,“我老板想借周副商讨点事儿。”
“等……”
周卿檐和王主任均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周惟月已经迅疾之间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放下空杯后又再拿起下一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使王主任那桌上的一群领导怔然不已,呆头呆脑的只知一味看着,连话都忘了怎么说似的。
等最后一个酒杯见了程亮的底,周惟月依然一副落落洒脱,神色清明,仿佛刚才入喉的不是辛辣呛热的白酒,而是早被偷天换日成凉白开似的,“那么失礼了。”
说完,他拽着原先一直扣着周卿檐没放的手腕,把人带离了龙盘虎踞的鸿门宴。走出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