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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枝落叶后,坐到了周卿檐身旁,问:“在干嘛?”
“看鸟。”周卿檐答,但又觉得这话哪里不恰当,又纠正,“天上飞的那一种。”
“你呢?”
周惟月闻言,也学着他的模样抬头望向天空:“致辞太无聊,就借去厕所溜出来了。”
“天哪,还没说完?都两个小时了。”周卿檐愕然。
周惟月摇了摇头,说:“没,应该还要一会儿。”
“简容呢?”
“不知道。”周卿檐慵懒地耸了耸肩,“我也是溜出来的。”
周惟月可有可无地“哦”了声,两人间又再次陷入了静默,只剩下蝉声仍冥顽不灵地喋喋不休。
周卿檐悄然地睨了眼周惟月,又飞快地收回视线,令自己心头的思念莺飞草长,恨不得跨越千山万水去拥抱那个人正坐在自己身旁,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滑稽姿势,望着只剩云影掠过的穹顶,一言不发。
小的时候,其实也不小,那时候他十六岁,他总觉得夏天有两个开始。一次始于落雨,豢养在血骨里的灵魂躁动不安,试图从午后垂暮的喧嚷里挣脱;第二次始于一个梅酒与西瓜,远山和炊烟构筑的梦,有人入梦亲吻像跌宕的暴雨,把浑身浇得湿嗒嗒的,然后他邀请你一起逃跑,去哪?去奔赴,谱写一场漫无目的的旷日恋曲。
他总是满怀期待的在每一个夏日听雨造梦,期盼有人拨开云雾,在他空白的乐谱上写下第五号交响曲的前四音符。而他终于如愿以偿,在二十七岁的夏天等到了他的贝多芬来敲门。
周卿檐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走吧,该回去了。”
周惟月“嗯”了一声,也跟着站了起来,半晌后周卿檐明显感觉到衬衣下摆异样的拉扯感,他低下头,甫见周惟月一手拉着他被方才伸懒腰的动作而抽出的衣摆,波澜不惊地垂眸道:“整理一下吧。”
“嗯?哦,你帮我弄一下?”周卿檐含笑着掀起眼皮,“背后看不太清楚。”
到底还是对此生疏不得要领,周卿檐为生怕周惟月看破他这点笨拙的小把戏而心跳鼓噪,上一回在家里周惟月纹丝不动,那这一回呢?正当他这么想着,周惟月像是从喉间溢出声叹息,然后顺着周卿檐想的那般,一手抵在他腰间,一手帮他把衣摆轻巧地塞进西裤里,他动作利落,几乎只是半秒钟的事情。
“好了。”
“谢谢。”周卿檐没敢直视周惟月,他直接跨步走开,暗自回味方才停留在腰间仿佛要烙进皮肉的温热触感。
他方觉自己走出了很远,可周惟月很快便追上来与他并肩而行,在推开会场大门以前,周惟月回过头,笑弯了眼睛看向周卿檐:“哥。”
“嗯?”周卿檐应了声,“怎么了?”
“这个挂牌我很喜欢。”
他推门而入,音尾隐入教导主任仍然中气十足的致辞中,像在黄粱一梦中扔下块冰,“滋啦”一声掀起汹涌泡沫。
第16章 芳心纵火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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