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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晏琛连看都不敢看他,垂着头,双手在绒氅底下死死拧着褥子,双唇嗫喏,一个辩解的理由也编不来。

    他怎么就疏忽了呢?

    桌上有冷茶,他居然忘了倒掉,直接出去舀了雪。

    怎么办呢?

    狐狸露出了尾巴,被人揪了个正着,怎么逃呢?

    半晌,陆桓城长长叹了口气,搁下杯盏,把晏琛按进怀里,手掌轻轻覆在那团绒氅上,温声道:“阿琛,你想喝什么都行,我不拦着。但是,你多少得顾念着孩子,下回再喝冰水,先含在嘴里暖一暖,别冻着它,好么?”

    晏琛沉默一会儿,轻轻应了声。

    公正地说,陆桓城并不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

    尽管行商的阅历和本能,会让他多多少少把值得推敲的细节挂在心上,可这种习惯,他从不带到与晏琛的相处中来,除非不合理的疑点太多,并且……没有一个曾得到过解释。

    怀疑,或者说,仅仅是留意晏琛的举止,就让陆桓城感到了背叛的痛苦。

    他不该对晏琛有一丝动摇。

    世上既然有嗜茶成癖的人,自然也会有晏琛这样不爱饮茶的人,舀一盏春溪、山泉、初雪,权当痛饮天地灵息,未尝不是一种别致的闲情雅趣。

    但当他这么劝说着自己,打开房门,看到一串从院门延伸进来的脚印时,那份竭力为晏琛保留的信任……终究还是碎裂了。

    方才他抚过晏琛的长发,发尾隐约潮湿,那条漂亮的狐绒氅子垂在榻沿,不起眼的折角处几乎湿透。他便问晏琛,方才可曾出去过。

    晏琛说,屋里烦闷,到院子里转了转。

    当时那双眼里闪烁的不安,陆桓城并没有漏过。

    如果打开房门,他看到的是两条足印,一条出,一条进,那么即使与晏琛所说不符,他也不会生疑,只当是院子太小,晏琛嫌闷,还出门散了散心。

    但是,院子里只有一条归来的足印。

    陆桓城这一夜睡得很熟,不知雪停、雪落各在何时,然而,一场雪要下多久才能彻底抹去新鲜的足印,他却是清楚的。

    晏琛离开了很久,为了某个不知名的原因。

    瞒着他。

    在一场销魂的欢爱过后。

    陆桓城很肯定,昨晚他的确把晏琛折腾得晕厥了过去,晏琛在床上向来脆弱,永远是一副无力反抗的姿态,绝无骗人的资本——被弄成那等狼狈模样,扶墙都站不稳,还要趁着夜深人静偷偷溜出门几个时辰,晏琛到底去做了什么?

    第五章 习性

    晏琛站在马车旁,左手按氅领,右手扶车辕,慌慌张张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上不去了。

    从前撑着车辕,轻盈一跃便能上去,现在肚子鼓了起来,顶在前头,哪里还敢妄动。他左右换了几个姿势,比如屁股先蹦上横板,再把双腿带进去,可车帘外的横板太窄,他往后蹭得腰都断了,也没找到地方搁腿。

    车夫看着他,眼神越来越古怪。

    陆桓城今天先上了车,没像往常那样等在后头,随时准备扶他。

    身体尚且灵便时,晏琛时常任性,嫌弃陆桓城小题大做,总把自己当做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搀扶的手伸到面前也不愿碰一下。现在陆桓城被他嫌弃够了,不扶他了,他却捂着肚子杵在这儿,连马车都上不去。

    “阿琛?”侧帘被撩开,陆桓城探头出来,“怎么了?”

    “……没事,我,我马上。”

    晏琛连忙作出要登车的姿势,陆桓城瞧他似乎没事,便又把帘子放下。

    晏琛偷偷松了口气,赶紧把腿收回来,揉了揉闷痛的肚子。余光瞥见墙边摆着一只木脚墩,简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奔过去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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