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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
那时候,任三爷虽说手下有打理一家公司,规模却比任氏不知小了有多少,他又总是一副不管不理的态度,成天待在郊外的宅邸,虽说拜访讨好的人有增无减,倒也没见他上过心,或是有意合作。
若要严格说起来,我曾经深深地认为,任三爷这样的人,是不适合在满是铜臭的金钱堆里打滚的,尽管他做事确实很有手段,他本人却永远是一副不太热衷的模样——不食人间烟火,兴许可以用这句话解释。
那会儿我也真真没想过,我们叔侄的感情能如此融洽协和一段时日。
尽管这段日子,短暂得像是昙花一现。
我还记得,我和任三爷相处得来的那时候,几乎是每隔几日就往他那儿跑,不厌其烦。有时候待得晚了,也会干脆住下,不过这情况不多,要是不回家,儿子铁定要和我闹个天翻地覆。和任三爷一块儿的时候,难免是要小心翼翼的,一开始怪不自在,后来倒也习惯了,虽说他老是不言不语地瞅着人,不知在想什么,可是只要静静地坐在一处,我总认为——其实我是明白他的。
至于我们的关系会变成日后那般水火不容,改变是由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自己也说不准。
只是在一个傍晚,我下了班从公司驱车到任三爷的住处,习惯性地走进门直接打开——徐清宏那会儿还在帮忙照看任三爷,只不过这年轻小子在照顾任三爷的时候毫不马虎,在小事上却不怎么上心,房门都不见得锁,好在这地方偏辟,一栋宅子冷冷清清的,小贼也找不过来,就是找过来了,也没这胆子。
徐清宏一般要是这时间不在,就是出去采买东西了,一晃就能晃去一天,终归是个年轻小子——虽说我俩岁数相差不大,不过感觉上就是多了个辈份,谁让我早早娶了老婆,还有了个小儿子。
走进屋子,还是空荡荡的,我明了地走上二楼,正好二楼的房门打开来,我正要出声,却见王筝一身齐整,从任三爷房里走了出来。
也许是视角的关系,他第一时间没瞧见我,只是站在门边对着里头,带着些笑容,一脸温和说:三爷,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他的笑容有着些微暧昧,我站在原处,待到王筝转头瞧见我,眉头轻轻一蹙,像是不认识一般地从我身边越过。
我沉默地站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猛地回神。
抬脚走上前,轻轻敲了敲任三爷虚掩的房门。
里头没有任何回应,我挣扎片刻,还是轻轻推开了门。
只见任三爷靠坐在沙发椅上,偏着头,眸子微微睁着,像是清醒着,却又像是醉了一样,目光无神地看着前方。
我有些心悸,缓缓地走近了他。
三叔,您……是不是不舒服?我那时候最怕的,想来就是这三叔发病了。
任三爷抬了抬眸子,似是极其疲惫地抬手,用手背遮着眼。
另一只手往旁边抓了抓,我还以为他是要吃药,正打算翻箱倒柜地去把他老人家的药瓶子给找出来,结果他却唤了一声:祺日。
我当下一顿,“哎”地应了一声,又走回他身边。
任三爷的手在空中晃了晃,我这才明白地伸手去轻轻地握住他挥动的手。
三叔,要不这样,我去通知医生……?
任三爷摇了摇头,只是抓着我的手,仰着头。
我只好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过了许久,任三爷才转过头瞧着我,眼睛像是泛着红光,不过也许是我看错了。
他这么说:你先回去吧。
我顿了顿。
他轻轻地将手从我的掌心抽离,说:今天我累了。
我怔了怔,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老人家这是在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