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的让步
老丁听到外面激烈的狗叫声后,慢吞吞地从后面的耳房里走出来,看到男女主人姿势怪异地抱在一起,好心尽责地提醒道:“先生,地上凉哪,先起来吗?”
珺艾抹一把脸,率先起身,拖拽着温宏的手臂把人拉起来。
她转头对老丁道:“麻烦您先去把药箱拿出来,再准备点白酒和清水。”
老丁说好。
温宏将自己的胳膊架在她的身上,拖着伤腿进屋。
因为腿伤上不了楼,珺艾把炭火盆挪了过来,拿了火钳拨一拨火星,复又加上几块上好无烟的银丝碳。
温宏的裤子已经被咬坏,珺艾跪在地毯上,小心翼翼用剪刀顺着口子剪得大开。老丁拎着药箱过来,配合打开盖子,取出纱布和酒精。
“你去睡吧。”
温宏吩咐老丁离开,他抓了托盘上用来做饭的白酒,倒出一杯慢慢地喝。
两人没有交谈。珺艾清理完伤口,知道这样还不行,不得不说话了:“要不要打个电话,叫医生过来打针?”
她的嗓子很哑,眼盼往下垂着,尽量避开对视的角度。对着他犬牙交错的伤口,她已经不怪他了。
温宏的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崭新的一年,这些能代表好兆头吗?
医生很晚才过来,大年夜的,正是难得的阖家团圆,谁还愿意三更半夜在冷风里再跑一趟呢。医生心情不佳,临到门口愤愤嚼嘴,但是考虑到温先生一向是个好主顾,于是在进门前就换上了喜气的表情。
给温宏打完一只针,丢掉针筒,夏云桥嘱咐了几句:“还要再打两针,明天我再跑一趟。”
温宏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只红包,说辛苦了,转头扫过珺艾默默低沉的脸:“你给她看看,她有点咳嗽,体温偏高。”
珺艾抿一下唇,直接摇头拒绝,她不能再说话,怕自己哭出来。
夏医生帮忙把温宏送到卧室,品味出这间房子里浓烈而不言的气氛:“你们早点休息,要是有什么不良反应,随时给我打电话。”
次日醒来,温宏已经不在床上。想着他的腿,珺艾慌慌张张地披上睡衣下楼去。大厅里很冷清,只有老丁一个人坐在门槛上拿着老式的木烟筒抽旱烟。
“先生在外面散步。”
珺艾踩着拖鞋跑出去,远远的看到一个深蓝色的背影,围墙下种着一排冬青,温宏面对着大门的方向站在树边抽烟。
听到匆忙地脚步声,温宏转过头来,视线凝固着,悠远而沉静。
他朝她点点头,珺艾慢慢过去,然后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冷不冷呀?要不要我进屋拿外套出来?”
温宏抬手抚摸她的头顶,仿佛过了许久,才道:“我已经让那两个人走了。”
珺艾点头,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再也不可能会爱谁胜过他。
初六这天,温宏重整形象,刮了胡子换上西装预备去公司。珺艾说想去趟太岁庙,温宏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透过镜子望过来:“我送你去。”
他在西城山脚下把人放了下来,转头再去公司。
珺艾没有求签,一是缺乏热情,二是更想给大哥求个护身符。护身符花了大价钱,小小地红布包上镶着闪亮的金线,还带着檀木松香。她把护身符塞到两人的枕头底下,每天枕着这东西睡觉,想着让它多吸取一点人心愿景,再送给温宏。
开年后得到默认的同意,珺艾仍旧去齐悦那小公司里上班,上班前看到老丁在门口徘徊,嘴里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她就随口问了一句,老丁唉声叹气。珺艾赶时间就没有追问,几天后到了后门,发现吃食的野狗少了一只,就是那条黄黑毛发的癞痢狗。
“先生让人把它弄走了。”
珺艾哦了一声,转身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