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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那双形如桃花的眼熬出血丝,神情却是冷而寒彻骨的,带着一股坚不可摧的强韧。
他的心就像是忽地被拨弄起来,像是一架弦音颤颤的古琴,被对方的每一眼拨动,绽出的心音一直沉淀下去,窝到胸腔最深处,落到最隐蔽的地方。
晏迟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后宫三千,这个时候也要你自己熬,算什么皇帝?”
他这话简直犯上,还说得毫无惧色。晏迟一直定定地望着她,眼中慢慢地泛起泪:“天下妻夫,相携相扶,才称伴侣。你位至九五,可不识一分相伴的温情,即便贵为天女,又能如何?”
他心中响如擂鼓,觉得自己没有半点分寸。这些话就像是从喉咙里带着血吐出来似的,让他疼得要命。
晏迟伸手穿进她发丝间,知道自己分明早已动心,只是觉得前路千难万险,不肯承认。
如若真的死无葬身之地,只一朝一夕相伴,余愿亦足。
殷璇握住他的手,怔怔地凝望着他的眼眸,半晌才道:“你这个人,真是……”
不知是说他胆大包天好,还是说他纯澈动人。她带着对方的手,覆盖到心口,声音低哑:“疼。”
“还很冷。像是热血从筋络里抽尽了,冷到极致,反而肺腑如灼。”她带着晏迟的手,一直带到喉间,“烧得我不知道说你什么。”
晏迟伸手回抱住她,将自己送到陛下的怀里,伸手去解对襟的盘扣,忽地被殷璇按住了,猛地压回了软榻上。
“想什么呢?”殷璇伸手抬起他的下颔,“再过两个时辰,服药休息,便无大碍。不必每次都如此疏解,让你……”
晏迟愣了一下,莫名觉得生气,稳了稳心神,才道:“你让我陪你,反而犹自强撑。原来高处难登,陛下是骗我的。”
殷璇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目光在对方盈泪的眸间停顿了一刻,复又听了一句。
“你本来就是看不上我,夜半情语,原就当不得真……”
殷璇听得越来越稀奇,第一次觉得像晏迟这样清正见底的人,也能宛转低回地诉说情衷,言辞楚楚,无比动人,竟有几分祸国的潜质。
她伸手覆住对方的颊侧,掌心贴合曲线,低首深吻,堵住那双轻声控诉的薄唇。
清冽男声梗了一下,音带呜咽,被撬开了齿列,按在壁上。
四下暗无光,屏风上的万里江山描绘精细,气势磅礴,一侧的题字行云流水,走笔之间,似有溪流潺潺。
衣物簌簌,玉带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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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百岁和静成在宜华榭等了一日,见夜色将落,也不见晏迟回来,忍不住差人去问。后来归元殿的点禅回话说,陛下翻了晏郎主的牌子,要宜华榭明早再来接人。
三人左右盘算合计,得了消息,这才心安。然后又准备明早的轿辇等一应事物,又忙了半宿。
而归元殿这边,安太医刚刚辞去,太医院熬了一盅汤药,温在厚器皿里,搁在小火炉上。
晏迟换了衣服,披着被子围在榻上,在那儿趴着看炉子。而殷璇在另一边的座椅上批了几本奏折。
她衣衫散乱,赤如火的束腰不知掉落到哪儿去了,披着一个玄底的披风,趁着脑子清醒看了一会儿政务。
笔尖舔墨,落纸窸窣。另一边的火炉翻出气泡,声音也悄悄的,屏里点了盏灯,暖光四溢。
“你今天,”殷璇忽地道,“都跟孤说什么了,你还记得吗?”
晏迟动作一僵,半晌说不出话来。他默默地朝床榻角落缩了一下,低声道:“臣……”
“从没见过像你胆子这么大的。”殷璇瞥了他一眼,“你是无所牵挂了吗?不知死活。”
晏迟埋头不吭声,从被子边角露